孟方其松了一口气,把人抱过来细细擦了眼泪:“眼睛怎么难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周樾揉了揉发红发痒的眼睛,埋怨道:“不用,就是昨天眼泪流太多了。”
孟方其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找了支眼药水来给周樾滴,滴完又把人按着平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他坐在一旁,盯着周樾透着薄红的眼皮和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上深深浅浅的印记看,看着看着,忍不住欺身凑了上去。
两人刚刚才接过吻,周樾唇形漂亮的嘴巴被某人叼得微微发肿,水色下透着红。
感受到孟方其凑过来的气息,他蹙着眉,挤了一下紧闭着的双眼,伸手去推人,刚滴好的眼药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湿痕蔓延,看起来好不可怜。
周樾的手推在了对方的胸膛上,没推动,反而被孟方其反握着捏住,揣摩把玩了半天,孟方其把脸靠到他的手心蹭了蹭,又挪到唇边一下一下地碰,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和痴迷:“怎么哪儿都这么可爱?”
听到这话,周樾又忍不住联想起昨晚的事。他到最后是真的哭了,但孟方其只是亲他安慰他,力道一点没减,可能是被周樾收不住的眼泪砸得良心有点过不去,才妥协地退了出来,又抓着周樾的手去碰自己,一边动一边说周樾的手长得真漂亮。
周樾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讲。
他小时候学琴,几任老师都夸他的手长得匀直纤长,毫不费力就能跨八度。没想到琴艺荒废了这么多年,再听到这话居然是在床上。
纵使已经和对方谈了恋爱,但周樾对孟方其的印象还是像过关小游戏一样不断地在刷新,温柔儒雅是表象,绿茶小心眼是内在,现在看来骨子里还带点变态。
见周樾半天不说话,似乎是默许了自己的行为,刚自我检讨了一分钟的孟方其又见缝插针地凑到了周樾的唇边。
周樾闭着眼睛想骂他,但刚一张嘴就被含住了。
孟方其伸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一下一下地吮吸舔咬,动作温柔又沉迷。
周樾虽然心里还有一点气,但被亲了半天也有了些感觉,很坏心眼地伸出舌尖勾对方,快要被缠住时又退回去。
如此三五下,孟方其被折腾得失去了耐心,卡在他下巴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力,高挺的鼻尖顶在了周樾的面颊上:“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逗你的意思。
周樾睁开了还有点微微发酸的眼睛,毫无畏惧地和孟方其对视,或许是孟方其的眼神太直白火热,周樾盯了半天,突然又有点心虚,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又翻旧帐:“谁让你昨天晚上都不听我说话。”
其实也听了一点儿,但不多。
孟方其沉默地盯了他半天,叹息一声,才开口道:“宝宝。”
周樾下意识回答:“怎么了?”
“我忍不住。”孟方其贴上他,伸手把人圈进了自己怀里箍住,语气有些迷茫:“一碰到你就好像——上瘾一样。”
周樾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失语,可除了无奈之外,心里像被什么隐秘的欣喜填满了,鼓鼓胀胀的,所以思考犹豫了半天才开口:“你那样,我有点害怕。”
失去了控制权,身体和情绪完全被他人和欲望掌控,周樾一度感觉到了濒临崩溃的羞耻。
“下次不会了。”孟方其伸手顺了顺怀里人蓬松柔软的头发,保证一般道。
“好吧。”周樾决定暂且相信他一下,回抱了过去,想了想,又觉得只抱怨显得自己很不贴心,所以酝酿了半天说:“但是很舒服。”
“什么?”
周樾不知道他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不过也不好意思再说一遍,埋在孟方其胸口装死。
孟方其知道昨晚把人折腾坏了,也没有再追问,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躺在沙发上,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和谐。
“这两天和我去看看姥姥吧,好不好?”
抱了一会儿,孟方其忽然开口。
周樾没答话,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孟方其见他不答应,又开始装可怜:“下周就要去拍综艺,你还比我提前一天走,拍完综艺回来你就要进组——”
“我没说不同意。”周樾见他马上要把两人到年底的行程表都背一遍,赶快捂住了孟方其的嘴巴,“我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孟方其很不解。
“你见我妈妈的时候不紧张吗?”
孟方其想了想,忽然笑了一下,“有一点,害怕你妈妈不同意,”继而又啄吻了一下周樾的嘴角,“也害怕你不答应我。”
饶是周樾体感自己最近脸皮已经厚了一点,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还是忍不住脸红:“我也没想到你会忽然表白啊,我还以为……”
“以为我要和你当好朋友?”孟方其眼神忽然变暗了些,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如果不表白的话,你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周樾有些心虚地乱瞟了一下,语气都变弱了几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还好。”孟方其很重地揉了揉周樾的后背,两人紧紧贴着,“要是我的宝宝先被别人骗走怎么办。”
周樾随他爸,一向开朗乐观没什么脾气,不过从小被父母家人保护得很好,倒没受过什么欺负,是以也没觉得自己有很好骗,并且觉得孟方其很肉麻:“不会吧,我没有那么笨。”
孟方其抱着他的胳膊一僵,很危险地盯着他:“你还想过被别人骗走的可能性?”
周樾眨眨眼睛,神情很无辜:“没有啊,没被别人骗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实纯良了二十多年的周樾忽然觉得自己最近新修习到了两个技能: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巧舌如簧地转移责任和话题。
不过这两个技能在此技能使用大神的面前还是不太够看,所以周樾大部分时候只能使用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小技巧——主动亲吻。
可惜这个小技巧也不总是好使,虽然孟方其不会拒绝,并且一般都会拉着他把浅尝辄止的触碰加深成一些无法收场的事,但事后都会趁周樾最脆弱的时候又提起被转移的话题,也不知道是真在乎还是假在意,反正又会借此机会对周樾以公谋私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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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外套可以吗,是不是和这条裤子不太配啊?”周樾很苦恼地举着衣服在身上比划,询问孟方其的意见。
他俩今天中午要去孟方其的姥姥家吃饭,虽然那天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但周樾这两天还是紧张得不行,准备了一大堆礼物不说,还时不时地忽略自己男朋友的存在,专心致志地在网上搜索见家长的各类小技巧。
孟方其抗议几次无果,气得躺在沙发上挺尸,不过周樾看得很认真,根本没注意到他在生气,孟方其最后只能自己消了气,又跑去把人抱在怀里亲:“别看了好不好,网上很多都是胡说八道的。”
也不知道是孟方其的建议起了效果,还是周樾自己也被网上那些对付恶毒公公婆婆的话术整无语了,倒是没有再看,而是给他妈妈萧女士打了个电话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