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樾用余光撇了孟方其一眼,但孟方其已经挪了回去,两只手插在冲锋衣的兜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樾没再细想,站起来给出了答案,就是孟方其在他背后写的那个。
“下面我宣布,获得第一名的是———周樾!”
江诗琦故作神秘地宣读完毕,立刻笑嘻嘻地祝贺周樾,“小周你太厉害了,”随后环视一圈,“那赶快选你今晚的室友吧。”
选谁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周樾的眼神在剩下的几人中游移半天,努力调动自己的演技,表现得很为难,犹豫了半天才说:“我选孟老师吧。”
剩下的几人也很快选好了自己的住宿搭档,剩下的就是组队搭帐篷了。
周樾和孟方其早有类似的经验,自然搭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构建好了骨架雏形。
只是两人一直没怎么说话。
孟方其应该还是在闹别扭,也正在闹别扭的周樾心想。
“小周小周,能不能帮帮我们!”江诗琦在那头喊他,“我俩这个帐篷的骨架好像少了一根唉。”
周樾还没来得及说话,孟方其就先应声了,“我帮你们看看。”说罢便迈着长腿走了过去。
周樾刚铺好防潮垫,也起身走了过去,“这根杆子在这儿呢,”周樾眼尖,从不远处的地上找到了江诗琦她们的帐篷缺失的那根骨架,拿过去帮忙安上了。
跟拍的摄像撤了一大半,只留下几个固定在每个帐篷外的摄像机。
户外的条件有限,自然洗不了澡,嘉宾们只能用接来的地下水简单地洗漱收拾一下。
周樾洗漱完毕,把位置让给剩下的人,心情不算太愉快地往今晚要住的帐篷前走。
帐篷里面没亮灯,但孟方其的户外鞋在外面摆着,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孟老师,我回来了。”周樾轻声道。
躺在一侧睡袋里的人像是睡着了一般,什么动静都没有。
周樾不知道这人又是葫芦里卖什么药,今天白天一天都怪得要命,话也不好好说,见到他还立刻挪开眼睛。
周樾向外张望了一下,确认大家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帐篷,摄像机也离得很远,才安心地拉上了帐篷拉链,躺进了自己的睡袋。
他背对着孟方其躺了半天,也没感觉到孟方其有要靠过来的迹象,“你什么意思?”周樾声音很轻,但一张口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感觉鼻腔发堵。
“我白天都已经和你道歉了,没指望你立刻原谅我,但你一天都这个态度,和别人能说话,和我就不行是吗?”
周樾越说越激动,按捺着的声音开始发抖,但强忍着眼泪没流下来。
“你也知道难受吗。”孟方其的语调平平,但靠了过来把人搂进了怀里,“我还以为只有我会难受。”
“你说的什么话?!”周樾的眼泪立刻下来了,气得想把孟方其推开,但对方抱得很紧,把周樾的手捏在了掌心里。
“宝宝,你知道我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知道你是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但又忍不住想,你本来就比我小这么多,又一直包容我的脾气,本来可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一定非要选择我。”
“孟方其!”周樾听完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连从来没喊过的孟方其的大名都喊出来了,“你到底,”
周樾话说到一半,双唇就被抱着他的人干燥柔软的唇覆住了。
“你看到我和黄澈说话会吃醋,但没想过我看到你和江诗琦说话也会吃醋吗?你们在说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怎么比和我聊天看起来还开心?”
孟方其撤开了一点点,急促的鼻息打在了周樾的侧脸上,“你说我有病也好嫉妒也罢,周樾,我这辈子是放不了手了,分手什么的话,最好等我死了再说,不然我就算只有一口气也会把你抓回家关起来。”
周樾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隔了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谁说要和你分手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周樾才隔着睡袋往上蹭了蹭,轻轻碰了碰孟方其的唇角,犹豫地说,“你能不能好好锻炼身体,多活几年,我会帮你养老的。”
“七十岁的老头照顾八十岁的老头?我怕晚节不保,临了了还上新闻说我虐待后辈。”
“也没有吧。”周樾这会儿开始畅想老年生活了,“我是自愿的。”
“小周老师好有爱心啊。”孟方其又开始阴阳怪气,“那你要给我签个保证书,不然到时候不管我了怎么办,我上哪儿说理去。”
周樾沉默了半晌,孟方其以为他是睡着了,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却听到怀里的人忽然很小声地开口,“孟老师,我们结婚吧。”
可能是怕孟方其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周樾又补充道,“西雅图现在可以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