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被点牌了的显贵,便会很快沉沦在江尽宣与煜公子携手设计的迷障内,将憋在肚子里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都吐露了出来。
“说来,煜公子确实是个用香的高手。”江尽宣忍不住赞叹道,“每次被点牌的这些贵人只要入了这道屋子,就会很快沦陷,看见自己所想的,还以为是现实,随便顺着他们的心思,就将藏在心底里的秘密都交代得干干净净。”
此时,方时序的注意力忍不住放在了那味不凡的熏香上,看见自己想看见的……
他淡淡问道:“江姑娘,那今日你这屋内熏的又是什么香?”
江尽宣下意识地“唔”了一声,连忙解释:“小将军多虑了,这是我常用的香,是煜公子送的。这香我只要未点牌时日日都用,你大可放心,不然方才说的一切我怎会都毫无遮掩地告诉你。”
她见面前的人面色并未有变化,连连说道:“阿沛,你赶紧将这香撤下,别让小将军再闻到了。”
“好的好的。”阿沛点头应下,却也忍不住帮着解释道,“小将军,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女子都爱焚香。所以,煜公子平日里就喜欢送尽宣这些小物件,尽宣也的确日日都会用这香。”
她见自己的措辞还不够诚恳,又添了几句:“煜公子人是极好的,尤其是对尽宣,平日里我和阿桑都是瞧在眼里的。”
江尽宣还未听尽,连忙遮掩:“阿沛,小将军面前就不要说这些玩笑话了。”
方时序若有所思,见眼前的姑娘遮不住的双颊霞飞,自知她应是对这位煜公子动了真情。也不知究竟是她真的动了情,还是为了遮掩这道香。
他淡淡回以了微笑,眼底却是无底的幽黑。坐在一处的迟让严正以待,手里早已幻化出了玉如意,守株待兔的心思尽是浮现出来,就差那煜公子亲自出现了。
方时序继续问道:“江姑娘,我还有一疑问。”
“小将军,你旦说无妨。”
“如今我是叛党余孽,你们的立场也十分特殊,你难道不怕这个所谓的煜公子会将我们都给出卖了吗?”
方时序言辞沉重:“我记得你说过,他只是一介商贾,商人最是重利,无论怎么权衡利弊,好像是交出你我更加划算?”
听闻,江尽宣眸光轻动,摇了摇头:“小将军多虑了,煜公子是自己人。他曾经为了仕途,也去过将军的麾下,深得将军的赏识。只是后来,家里突遭变故才不得不向将军拜辞。”
“你是说他还入过玄甲军?”
“是的。”江尽宣解释道,“一开始得知了此事,我也很意外。直到煜公子将玄甲军刻有他名字的令牌以及将军亲笔写的举荐信交予我看时,我才心中有数。将军惜才,所以临走前允诺他若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若是他想去其他地方,也有这封举荐信作保。”
“小将军我知道你的担忧,灭门之祸后,也是煜公子一直借扶芳阁宾客盈门的优势去获取更多的消息,才能在短时间内集聚了这么多失散在外的兄弟姐妹们。”
她自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很难去解释,所以说话时语气也有些急:“之前我们的力量太过微弱,这场灾祸也发生得突然,短时间内无法聚集人手去救将军的家眷。现在好不容易借靠煜公子的帮衬能在京师打探些有用的消息了,却始终都得不到小将军你的去向。”
说时,她忍不住再次跪下身想求得宽恕:“终是我们力不能及,如今再见到小将军真是老天有眼……”
方时序轻叹了一口气,搀扶住了将要跪下的江尽宣。任凭她再怎么厉害,又怎能打探到他任何的消息呢?
他消失的时日,一直被结界隔绝,然后就去了迟让的居所,再然后就已经不在京师了。她再神通广大,也不会在京师能寻到他半分。这次重新回到京师,也是眼前这位神君稍施了指力就能瞬间到达。
一时之间,他都无法解释。
“江姑娘言重了。”方时序婉转道,“我回来也是希望早晚有一日能让方氏沉冤昭雪,不知姑娘你是否有同我一样的想法。”
还未及回应,门突然被轻推开。一男子快步上前,朝着方时序揖了礼,抢先应道:“小将军,你与我不谋而合,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位是?”方时序有些困惑,脱口问道,随即看见男子身后跟着方才出去送信的阿桑,心中才落了定数。
“在下是扶芳阁的阁主,谢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