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之于这边各怀心思的两人,木箱对面气氛堪称火热,趴跪在木箱上的男子脱了上衣,与身后那人抱作一团,两人是来此偷情,嘴里说着粗俗下流的情话。
这两人是用蛮语交流,沈行约大致听得懂,不免感觉诧异,诧异之余,看着萧拓一脸正色的样子,沈行约决意逗逗他。
手指从那只手掌中挣脱出去,沈行约扭过脸来,同时指头在萧拓掌心飞快地写下两个字:“什么?”
萧拓:“?”
萧拓下意识地反应,不免有些愠色,觉得他是在捉弄自己,可转头对上沈行约那茫然的表情,又迅速想起,他应当是听不懂蛮语的。
只听声音,或许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种事情是能解释的吗?不等他调开视线,对面在简单的几句调情后步入正题,站立的那人解开裤带,‘啪’一声丢在地上,随即响起两人交.合的低吟声。
这下无需解释,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明白这两人在做什么。
沈行约一脸黑线,尴尬地挑了挑眉,低头避开了萧拓的目光。
可感受到那道胶着的视线如有实质,炽热而不加遮掩地投射过来时,又觉得自己刚才做出的那个举动,颇有几分引火烧身的意思。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便赘述,待到那两人全情投入之时,最顶层的木箱晃荡了一下,沈行约一脚踩过萧拓肩膀,身手矫捷地跃上天窗,两人动作麻利,先后翻窗出来。
“你究竟在找什么?”
不多时,萧拓带着沈行约来到另一间大帐。
乌漆嘛黑的营帐里,萧拓自箱柜各处一一搜过,沈行约紧随其后,压低声音道:“你说出来,我帮你找啊……”
萧拓很清楚,单靠景望暗中搜寻到的那半数税单,还远不足矣说明什么。这一次,想要彻底的扳倒对面,就必须搜到更为直接且有力的证据。
而这些对沈行约来说,自然是撇得越清越好,卷入政治旋涡,知道太多对他并没好处,只道:“不该你问的别问。”
沈行约:“……”
沈行约有些无语,正要开口,萧拓却拖过他手,一个闪身,躲到了帐幕之后的暗影里,等到前来取酒的侍婢走后,两人这才谨慎地走出。
萧拓稍作停顿,思绪飞转。
这一间也搜过了,仍无收获,那就只剩前营西南角的那间绣帐。
从那规格和制式来看,极有可能是呼延姝的闺帐。在胡戎部落,女子的闺帐只有自己的丈夫才可入内,但到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诸多忌讳,萧拓未有迟疑,朝沈行约眼神示意,两人行踪鬼祟地闪身出去。
西南角的绣帐外,巡夜的守卫交接之际,忽听得一阵坠物似的闷响,这响声源自帐内,很快便被外头的夜风掩盖住了。
这个时间,呼延姝可能在大帐与众人饮酒,也可能已经回了绣帐内小憩,若真有事,肯定早就大呼小叫地通传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守卫持戟站定,目光带着几分醉意地看向前方。
而在此刻,沈行约从铺就的柔软毛毯上起身,看向装饰华美的暖帐四处。
就在几秒前,萧拓撬开绣帐顶部的圆顶天窗,待看清帐内空无一人后,二人跳窗而入。
沈行约万没想到,萧拓带他来的这处竟是个女子的闺阁,浓烈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沈行约自问他没有那方面的癖好,顿时神情十分复杂。
沈行约踱步过来,准备揶揄他几句,将要出口的话却转为一片哑然,因为他看到萧拓扯开虚掩的帘幕,一手按在帐角放置的连枝灯上,稍稍施力,随之出现的一幕着实令人震撼。
自那帘幕后方,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暗门之内,静静放置着堆积成小山的奇珍兽皮,各类玉石、玛瑙以金器装呈,光是这些还不算什么,珍宝奇石后方,一套足有一人高、以赤金打造的护心锁甲威严地矗立,看到这时,沈行约霍地明白过来——这家伙的意图原来在这。
而萧拓试探过此处并未设下机关后,探身过去,从那堆砌的宝物上,找出了潦草抄录的一份礼单。
粗略扫视过后,萧拓在心里将之前景望搜寻的那半数岁贡缴纳的列单加以对比,看了一眼礼单上的数额后又将其放回原位。
萧拓伸手,刚一触碰到连枝灯上的机关,沈行约突然道:“来人了!”
帐外响起守卫的跪地声。
侍婢撩开帐门的纱幕,呼延姝在左右侍女的搀扶下款步入内,尽管她的步态呈现出明显醉意,可前脚刚迈进帐门,她便敏锐地觉察到了有些不对,直至看清里侧的那个人影,呼延姝先是惊呼一声,随即朝左右吩咐道:“都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