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撬吾的棺椁,你的剑也不会断,不过,也算破而后立了。”羽宸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就不搭理项姝白的小心思了,转头看向另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久邵钰和祁南瑛,“好久不见,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殿下。”邵钰躬身行礼,羽宸跟之前还是有区别的,当时他只能以入梦的形式去找邵钰,而现在,他诈尸了,仿佛活人一般站在几人面前。
“不必如此,你们都很优秀,难怪他那么喜欢。”羽宸扶着邵钰的手臂将人扶起来,“吾时间不多了,有些事要交代给你们。”
羽宸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符递给祁南瑛,这东西他一直随身带着,祁南瑛接过的时候,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的体温:“吾有一个阵修朋友,她死时留下了这块玉符,希望吾给她找一个传人,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算一无所获。”
“多谢殿下。”
“不必谢,吾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去做,不过在这之前,小孩,把你的刀给吾。”羽宸伸手向邵钰要了长刀,转身将长刀插进自己的棺材里,念咒逼出一滴金色的血滴在长刀上。
长刀吸收了金色的血嗡嗡作响,邵钰识海里响起一道短促而尖锐的叫声,震得他脑袋发懵,等邵钰回过神来,就发现祁南瑛正用肩膀轻轻撞他,好像要他看什么。
邵钰按祁南瑛的示意看去,就看见一个必生难忘的场景,羽宸浮空,口中念念有词,引来天地灵气注入长刀,长刀嗡鸣,飞速吸收和炼化羽宸的金色血液和底下的天晶石棺椁。
其中过程持续了多久没人分得清,或说七天,或说半个月,更有甚者说只过了半个时辰,等几人反应过来,长刀已经回到邵钰手上。
长刀入手便知其来处非凡,邵钰不由自主的舞了一套刀法,没了以前器灵的碍事,灵力运转顺畅,刀法流利自然。
一套刀法结束,邵钰惊喜的发现,他对刀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刀不是一时赌气,作为其他的替代品,刀是伙伴,形影不离,相伴终身,世人总说剑修把本命剑当老婆,刀修又如何不是呢?不止刀修剑修,不论修何道,道侣可以换,但本命灵器一旦铸成,便不会在更换,就像项姝白,她的本命剑断了,她有两个选择,找足够好的材料将剑修复,或是就由它这样去,此生只用断剑,抛弃断剑是不可能的,本命灵剑是剑修立道的根本。
本命灵器是修士的立道根本,如果本命灵器可以随意抛弃,那跟道法、道心可以随意抛弃有什么区别,如果一个修道之人把道法道心都可以抛弃,那他还修什么道。
“好了,该说吾的要求了,明年的四月初八,在金乌渐明,西月未沉,日月交辉之时,将吾的尸身放置在赤霄山脉最高的山峰上,此后,这桩因果便解了。”不知何时,羽宸已经躺回完全透明的冰晶棺材里,双眼紧闭,胸口没有起伏,脸色也变得灰白,也是,羽宸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哎,你别睡啊,你看了我这么久,总得给些补偿吧!”项姝白已经悼念完自己的断剑,扑上去敲羽宸的棺材盖,“我的剑,还有我的青春,你的补偿我!”
羽宸已经无法再说话,因为他已经死了,项姝白注定得不到羽宸的回应。
看项姝白锲而不舍的样子,邵钰生怕她一巴掌把已经变成普通水晶的棺材拍碎,急忙收了棺材。
“项城主,我们该走了,这里快塌了。”
邵钰忽视项姝白恶狠狠的眼神,按照羽宸给的方法打开墓室里面的传送阵,率先走进去。
传送阵的终点被随意放在一艘渔船上,四人的突然出现,下了船上渔民一跳,生怕是什么海妖来袭,急忙戒备,直到看清一身紫衣的项姝白,才放松警惕。
“无事,我们一会儿就离开。”项姝白打断渔民的行礼,让他们去处理刚捞上来的海货。
四人相顾无言,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本来就是偶然走到一起的,到现在,也该分开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项城主,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邵钰几人给项姝白说了一声,祭出灵舟升空而走,白术的伤也就之前看着严重,其实都是外伤,没中毒也没伤到经脉和丹田,也就离寂紧张,弄得跟他快死了一样。
项姝白可有可无地点头,摇头让他们赶紧滚,迎面吹来的海风被护体灵力挡住,但有些东西适当不住的,她好像又听见羽宸的声音,与墓室里的不同,此时多了几分温柔。
他说:“好孩子,辛苦你了,去翱翔九天吧!去做自由的自己,愿你所愿之事,皆能成真。”
“等价交换罢了。”项姝白沉默片刻,转身御剑离开,他的剑不知何时已经修好,闪着泠泠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