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轻轻颔首,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即刻安排人手去寻她。”
苏北歌闻言,心中的重负似乎减轻了几分。
“至于我的母亲……”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藏着深深的颤栗,那份对自我身份的迷茫与恐惧,如同夜色中的迷雾,紧紧缠绕着她,她害怕自己不是苏澹的亲生女儿。“你是否知晓些什么?”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于渊身上,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于渊眉头微蹙,似乎陷入了回忆。沉吟片刻后,方缓缓开口:“关于你母亲,我确实知道一些。但其中曲折复杂,非一时半刻所能言尽。”
苏北歌的心弦瞬间紧绷,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于渊的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眼。就在这时,轿外传来仆从恭敬的通报声:“公子,于府已至。”
于渊收回思绪,起身,对苏北歌投以一抹温柔的笑意:“我们先回府,待一切安顿妥当,我再细细与你说来。”
苏北歌轻轻点头,随着于渊步出轿厢,眼前展现的是一座古朴而雅致的府邸。门楣之上,赫然写着“于府”两个大字。
府邸坐落于丹邑西郊,远离喧嚣,四周竹林环绕,显得格外清净幽雅,内有一条小溪蜿蜒穿过,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于渊带着两人穿过了府邸的庭院,夜晚的微风携带着淡淡花香,轻轻拂去苏北歌一路上的疲惫。府邸的布局与装饰仿若苏氏庄园的内院,只是规模稍小一些,一路走来,苏北歌仿佛又置身于苏家的熟悉场景中。
“这院子,是我行冠礼后,师父赠予我的居所。”于渊边走边介绍,言语中满是对往昔的怀念,“我依着他老人家的喜好布置,他偶尔来丹邑时,也会小住几日。”
随着于渊的脚步,苏北歌来到了一间卧房前。于渊轻声说道:“这间卧房,是师父从前所住。如今,你便在这歇下吧。”
房门轻启,一股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房内布置简约而不失高雅,山水画作点缀四壁,古朴书桌临窗而设,窗外翠竹轻摇,书架上典籍林立,古琴静置于窗边,风中琴弦轻颤,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床榻之上,洁白丝绸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那么温馨,仿佛苏澹的气息依旧萦绕其间。
“这里真好。”苏北歌走进卧房,心中的不安似乎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你喜欢便好。”于渊温柔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随后又指了不远处的另一间客房,“恒升,你就住那间吧。”
于渊看着房内的北歌,这一路仿佛消瘦了不少,担忧地问道:“北丫头,这一路奔波,定是饿了吧?我让人备些膳食来。”
北歌摇了摇头,笑中带有一丝俏皮:“不必了,我之前在醉香楼已经吃过。”
于渊略一思索,随后笑道:“也对,你不会让自己挨饿的。”
苏北歌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一撅,那份娇嗔之态,让一旁的恒升看得痴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柔情婉转的苏北歌。
月光如洗,轻轻穿透窗棂的缝隙,为这宁静的夜晚披上一层银纱。于渊望着北歌,温柔地说道:“夜深了,你先安心歇息,我还有几桩事务需处理,明日一早再来寻你。”
“好,你先去忙吧。”苏北歌朝着于渊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他。
于渊带着恒升离开后,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苏北歌走到床榻前,缓缓坐下,指尖轻抚过那细腻如云的丝绸被褥,深吸一口气,竹林的清新与屋内淡雅的檀香交织缠绵,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耳边是竹林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虫鸣,被褥是温暖而熟悉的味道,她的思绪渐渐飘渺,沉沉睡去。这是她数月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觉,梦里无忧亦无惧。
与此同时,于渊步入书房,点燃了桌上的烛灯,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庞上。他拿起笔,开始细细梳理那些紧迫的事务。近来,各国冲突愈演愈烈,远比前些年更加凶猛,商业亦受其累。苏南辰奔波于中冠与寒昭之间,也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风暴前的暗流涌动,正筹划着如何撤离那些可能受波及的产业。
曙光初破晓,天边泛起一抹淡蓝,于渊终于搁下笔,轻揉疲惫的双眼,缓缓推开书房之门。新的一天已至,他心中首要之事,便是确保苏北歌的平安与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