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覃枫租了一辆越野车,带着苏筱丹自驾游。
他们无目的地休闲游,西藏处处皆风景,虽然是冬季,西藏依旧美轮美奂,每一处随手一拍都是明信片,尤其是蓝天、白云,万花筒似的变幻莫测,开车累了,他们就随时随地下车,相依相偎席地而坐,欣赏高原上独特的景致。
他们就这样走走停,一路美景相伴,心境大好。他们都太忙了,这次相聚,下次再见就不知道何时,他们非常珍惜每一次在一起的时光,相见时难别亦难,没有什么能比眼前的厮守更重要。
苏筱丹是兴奋的,周末这两天,笑容就没有离开过她,晚上,他们合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分睡在两张床上,他都能听见苏筱丹梦中的轻笑声。
该来的终究要来,眼看着周末要结束,驱车回去的路上,休息的时候,覃枫把车停在一个空旷的地方。
他们并肩坐在一块石头上,覃枫看着远处的风景,沉默半响,对苏筱丹说:“筱丹,给你讲个青梅竹马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枫哥,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讲故事,一定很精彩。”苏筱丹笑着趴在了他的腿上,准备洗耳恭听。
“从前,有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为童年最好的伙伴。后来,女孩父母工作原因,他们一家离开了那座城市。从此,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多年后,他们在异国他乡意外重逢,各自已事业有成,风华正茂的年纪,身边都还没有恋人,他们续接上了儿时的友谊,心,越靠越近,很自然地相爱了,然后,开始谈婚论嫁……”
“他们结婚了吗?你怎么不说了?” 覃枫娓娓道来,苏筱丹听得入了神。见覃枫停下,苏筱丹追问着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结婚前夕,男孩无意中得知,他的亲人,也就是他的哥哥,高速飙车,引发一起车祸,女孩的父母,就是在那起车祸中,不幸丧生……”
“后来,女孩得知真相,离开了那个男孩,从此一别两宽,是吗?”苏筱丹不知不觉被覃枫带进故事里去,眼含热泪,替覃枫说出了结局。
覃枫低下头,看着苏筱丹的眼睛,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沉默着。
“后来——筱丹,我想问你,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会怎么做?”停了好一会,覃枫开口问道,而后,紧张地看着苏筱丹,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答案,又怕她说出答案。
“如果是我,我估计不会和他结婚。”苏筱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覃枫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茫然地看着远方好半天,接着问:“那你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吗?”
“想知道,结局是什么?”苏筱丹挺直了身子,充满期待地看着覃枫,“看来,这不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结果——女孩还是义无反顾嫁给了那个男孩。他们一起去了外地,结婚生子,相伴终生……”覃枫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苏筱丹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她对他肯定怀有极深厚的爱,才能放下心结,义无反顾嫁给他。”苏筱丹感叹道,覃枫听了,内心欣喜不已,但很快这欣喜被苏筱丹下一句话扑灭,“换做我,我可能做不到!”
覃枫看似云淡风轻地讲着这个爱情故事,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讲到每一个节点,都观察苏筱丹的反应,他的心也随着苏筱丹表情变化起伏跌宕。可能故事太具有戏剧性,苏筱丹并没有多想,只是作为旁观者理智地评判,这让覃枫摸不透苏筱丹的真实想法。
周一一早,覃枫要飞回江海,晚上,他们还是在上次诉说衷肠的湖边道别,初春时节,西藏的夜晚依旧很清冷,即将分别的他们,心是热的。
覃枫依依不舍地看着苏筱丹,知道自此一别,再无相见的可能,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苏筱丹的脸,想要把她印刻在脑海里,“三生清风三里路,步步春风再无你”,覃枫新年的第一个春天,即将失去他的最爱,内心百感交集,一次又一次说着道别的话,一次又一次紧紧拥抱着苏筱丹。
苏筱丹不知道覃枫所思所想,只道是一次寻常分别。黑夜和路灯,让她脸半明半暗,依然挡不住女孩恋爱才有的娇羞和喜悦,明亮的眸子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仿佛天上柔和的月光,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睛的闭合,像蝴蝶,轻舞着爱的翅膀,娇艳的唇,即便不说话,仍似有千言万语,表达着离别的思绪。
覃枫最后一次松开苏筱丹,与她挥手作别,身影很快隐没在黑暗里。
苏筱丹目送着他,眼睛里的笑意久久挥之不去。她不知道,转过身的覃枫,眼睛里蓄满泪水,顺着脸颊,恣意流淌。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的步伐,跨越万水拥抱你,这一别,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