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气,捣了言时晖一下:“亏你还是我胞兄,竟如此对我。”
然而言时晖却没什么反应,愣愣地回头看着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极轻的呼吸声,言子归察觉不对,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回头一看,那道睡了近十日的人,已经醒了,静静地靠在床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言时晖默默地点燃灯烛,将备好的衣物放在床边。
萧闻山却没什么反应,依旧盯着自己手看,半晌,他卷起衣袖看了半天手臂,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红烛暖光映射在他脸侧,可那张清冷的脸上不见半分喜悦,反而是……
生气,对,看上去还有些害怕?言子归莫名地从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品出了这种意味。
下一瞬,言子归冷不丁和萧闻山对上目光,这次,言子归没由来地勇气撑着他没有挪开,萧闻山在两人身上看了又看,最终缓缓起身,下了床。
不知是烛火晃眼还是什么,隐约中,言子归好像看到了这家伙的手抖得厉害。
“江随舟在哪?”萧闻山声音又冷又低,仿佛只要得不到那个想要的答案,就会,就会……
“在隔壁。”言时晖回道。
言子归回了神,抱怨道:“你干嘛直接说,我还想捉弄他一下。”
言时晖拍了他一巴掌,看向萧闻山:“我带你去?”
“多谢。”萧闻山冷冷回答,可脸色却是好了不少。
言时晖将人带到地方便准备走,萧闻山忽然问了句:“这是第几日?”
他愣了一下,答道:“第十日。”
萧闻山已经朝床边走去,头也不回道:“多谢,你去忙,我来看着他。”
他的确只是静静地站在江随舟窗前,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人心口上的伤。
伤势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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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舟醒的要比萧闻山又晚了几日,他是被唇上细微的清凉闹醒的。
只是他没想到,一睁开眼,就和萧闻山对上了视线。
往常那双无波澜的双眼,此刻带着些沉意。
江随舟心里咯噔一下,不待说些什么,萧闻山轻轻俯下身,清俊的面容蓦然放大,乌发轻柔地滑过脸侧,顺着垂到衣襟中,划过某处,冰得他轻轻抖了下。
可熟悉的桂香萦绕在周围,又热得有些头晕。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萧闻山肩膀,往前探了探身子,不料腰身一紧,萧闻山单手压着他,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带着他缓缓拨开衣领,露出那道狰狞、愈合不久的伤口。
江随舟猛地回神,一抬眼,萧闻山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神情令人捉摸不透:“这伤,是怎么来的?”
萧闻山从小到大就很能唬人,尤其是用那张冰山一样的脸盯着人看,那时江随舟招架不住。时至今日,这种久违的算账气势,江随舟仍招架不住。
他很想抢占先机,质问萧闻山阵法之事,但他这个好师弟…给人的压迫感太强,这就导致他错失了良机。
江随舟张张合合,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意:“我忘了。”
萧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