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北点头,他的钱袋又丢了。
“第四百七十二个钱袋,有几天我身上没带钱。早上出门只要带上钱袋,一定会丢。”
“这不像人能干出来的事,要不查一查……妖?”
“专门偷钱袋的妖?还是专门认准我一人偷的妖?你查过承天城大大小小的偷窃案件,无一人情况与我相似。与其说是妖法,我更认为它是诡术。”
段西北甩了甩空荡荡的袖子,“等着吧,费尽心机接近我,不会只干偷钱这点小事。我就等他准备好,给他一个机会,看看背地里藏着的那些人,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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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被捕快摁住时,易妗也被摁倒。
她力战群雄,狠狠暴揍了这群人一顿。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免不得被人挠几下,脸上挨了几个耳光。
无妨,小伤!
被她打到的才难受,她这点伤压根不是事儿。
段圣寻给府衙打过招呼,把人看好。于是承天令审都不审,把所有抓到的人,一个不落全扔进大牢。
进了大狱,易妗才发现不对。
承天府衙的牢狱人未免太多了些,每一间牢房人头攒动,没一间空着。
和易妗一起被抓的这群人,牢差往每间塞了三四个,分配好后,只交代了一句“老实点”,便离开了。
冤家路窄,好巧不巧,和易妗分在同一间牢房的,正是外室、野汉子和呆头公子哥三人。他们四个进了一间里头已有九人的大牢房。
后头床位一排只有八张,八人皆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新来的四人看。
最后一人,闭着眼睛坐地上,头半歪着,头发挡了一半脸,靠在与另一间牢房的交界处,另一间牢房里有个人穿过铁栏给他捏肩。
坐牢还有人伺候。
这谁啊?
待遇够好的。
初来乍到,易妗不是惹事的人,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下,位置尽量坐的小一点,免得被无故发作。
每间牢房里都有老大,这间牢房的老大,必是靠侧边坐的那人。说不定,他不止是这间牢房的老大,也是隔壁那间的。
这样的人别招惹,要是可以,易妗还想给他表个忠心。
坐牢,她不想当独行种。
和易妗同样识时务的是野汉子,他是西城根的人,自然知道牢里的规矩,低眉顺眼的找位置坐下,降低存在感,同时对坐在床上的犯人们讨好的笑了笑。
他一个男人,在牢房只要老实不惹事,不会有太大危险。
野汉子飞快瞥了貌美的外室一眼,见原来的犯人中,已经有人对她表示出明显的兴趣,瞬间收回目光,只当不认识外室。
不错,男女混住的牢房,女人很危险。
尤其是两个女人,进入一间被关押了九个男犯人的牢房。
外室意识到危险,先看了野汉子一眼,见他摆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心头冰凉一片。来不及悲伤,她得给自己找个靠山,不然……她打了个哆嗦,有些事,一旦开始,便不会结束……哪怕最先不乐意的人,也会半主动半被动的加入群体。
不行,不能让他们开头!
她眼神在易妗和呆头公子之中抉择片刻,最后来到易妗身边,也窝了一个小小的位置。
这下,令人恶心的视线也黏在了易妗的身上。
她看了眼外室的肚子,没把人推开。
动动左手手腕。
她好久没用过左手了。
空气安静的诡异,好似紧绷了一根弦,只要出一点声音,便会将紧绷的弦崩断,彻底打破平静。外室作为最危险的人,大气不敢喘。
一切如易妗的意料那样,最先开口的是呆头公子。
他甚至没能挨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开始大喊大叫。
“快来人,我爹是XXX,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
说话的内容,都和易妗猜的一样。
易妗摇头,无趣啊。
他成功把犯人们逗笑。
“傻子,芝麻绿豆大点的官,能在承天县衙的牢房顶什么用?”
“别喊了傻子,现在外头管得严,你得和我们呆一阵子,除非有内城哪位大人愿意来救,不然哪,你老老实实和我们待一起,等风头过去吧。”
“娘的,烦死了!坐牢还吵吵!”
牢房的老大在睡觉,犯人们一个字都不敢说,他还鬼吼鬼叫,不出意外的话,傻子要挨打了。
果不其然,床位上一犯人跨了两步,跨到傻子身边,给了他一拳头,把人打晕。
“喔!”
“哇!”
“厉害啊!”
“再来一下!人还没死!”
“运气真好啊,来了个斯文白净的后生,还有两个美貌的小娘子,这哪是坐牢子,分明是到了温柔乡啊。”
囚犯们起哄声、口哨声、嘘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