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危险,差点被灭口。”
伍怀信道,“灭口?段婒武功高强,一手剑术,天下难寻敌手。武者有其自傲,她不会杀我们的。”
“你说,她听到我们商量税银的事了吗?”伍怀信面色难看。
宫筠好看的狐狸眼笑的眯起来,“她武功比我们加起来都高,我们能听见她说话,她难道听不到我们说话?段家人的武功……啧,应该庆幸她放我们一马,不然我们几个,根本不会是段家大小姐和她丫鬟二人的对手。”
公仪皓站姿挺拔,视线落到段婒离去的方向,肯定道,“她一定听见了,不然阁楼为何坍塌?”
为不落下风,瞬出杀招。但凡今日站在阁楼另一侧的不是他们,武功再低一些,只怕会被深埋断壁残垣之下。
“殿下,我们怎么办?”伍怀信问。
公仪皓答,“今日,我们没有遇见她,她也不曾遇见我们。她计划她的,我计划我的。”
“各凭本事。”
公仪皓只觉有趣,弟弟的使命是护送,姐姐却一门心思抢夺,段家里头的弯弯绕,并不比公仪家少。
思及方才环抱住他的温暖,他手指不自觉捻了捻柔软光滑的衣料。
段婒并未再回宴席,径直离开了别苑。
隐阁,隐阁。
段婒半躺在马车内,手指轻轻敲击身侧的案几,她想要的东西,怎会拿不到?
谁能猜到,天下最大的杀手和情报组织—隐阁,背后的主人是她段婒呢?
“你说,段西北派谁去接税银?” 她问段妆。
段妆摇头不知。
段婒闭目养神,“段家其他人无妨,就怕派的是阿铓。三皇子、段西北,税银的事在江湖上瞒不住,或许会有其他势力来抢夺。希望镇诡司和江湖上的人斗个你死我活,隐阁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段妆道,“三皇子素有贤名,我们是否可助他一臂之力?”
隐阁成立的初衷,便是还世间太平。
她看向上首半卧的美人,卸下端正无趣的外表,慵懒的半靠在那里,勾人心魄。
她想,段婒的底色是善良,隐阁内的杀手,都是这些年来被段婒救下的苦命人。
最开始,段婒单纯想给那些人提供一处活下去的地方,后来,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人多,想法变多,莫名流入其中的武功秘籍也慢慢变多……
隐阁成为江湖人人畏惧的杀手和情报组织,并非一蹴而就,甚至不是精心策划,不过是无心插柳,而今,已成参天大树。
段家的权势迷人眼,才让段婒求而不得,越发偏执。
段婒打破段妆的幻想,“公仪皓不会背叛他的兄长,至少现在不会。
太子府去年闹出了一件大事,下头的人送了位美人给太子,几位侧妃争宠,逼死美人,残害了那女子一家数十口人性命。朝堂上,大皇子趁机发难,这件事最后是三皇子帮太子平的。
他想要拿走税钱,只是想给他的哥哥一个教训,死去的百姓再多,在他眼中,永远不及他哥哥。”
段婒回段府时,段西北正守在藏书阁的大门前,把门拍的砰砰作响。
“出来!我要一个答案!”
段勍如何知道易妗?
祠堂里的三根香,易家的三根香,一模一样的香火,怎能叫他不困惑?
难道易妗当真是段家的守护神不成?
梦里牌位变成易妗,分明是一种预示。既然是守护神,段勍为何让他追捕?这道命令,简直像一道追杀令,追杀被段家高高供奉的守护神。
“让我抓人,总要告诉我原因,无缘无故,让我如何动手?”大门再次被拍响,他无理取闹的样子惹来段家不少人注意。可藏书阁内的段勍不为所动,大门纹丝不动。
守卫无人敢拦段西北,可段西北也无法打开藏书阁厚重的大门。打开又如何?藏书阁内的迷阵他破解不了,也只能在林中不停打转,直到筋疲力尽,被送出去。
段西北心里憋了一股气,格外恼火。
段勍拒绝见他。不止紧闭藏书阁,甚至单方面切断外界和他的联系。只能他找别人,不许别人找他。
良久之后,段廉悍才从角落里无声出现。
段西北满头是汗,“廉叔,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族长做事,总不会无缘无故。”
段廉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回去吧,当你该知道它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段西北追问,“何时我才该知道?”
段廉悍的回答并不能让段西北满意,“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便是因它不可知。族长和我都希望你此生不要知晓这个秘密。到了你必须知道之时,我们会把一切,清楚明白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