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天阮柯都来片场看仇觉晟,收工早的话就一直等着,害得一干工作人员提心吊胆,生怕是自己平常八卦惯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仇觉晟,人家给金主吹耳边风要来主持公道。
后来发现阮柯也只是坐着,除了看仇觉晟就是看剧本,并不在意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不想影响到拍摄。
阮柯虽然算有钱人里比较平易近人的了,但上位者的气势摆在那,有动了歪心思的人被他扫上一眼也只能偃旗卧鼓,更不用说做到仇觉晟那样毫无顾忌地在阮柯面前撒娇。
怪不得人家能被看上呢!
仇觉晟刚结束了一段武打戏,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之前跟着武打指导学了几天,自己也私底下练习了,开拍时还是有些卡顿,看起来笨手笨脚的,拍了好几条才过,一下了台子就喝了很多水,明显是累极了,眼睛却还往阮柯那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给阮柯抛了个媚眼。
并没有get到他意思的阮柯:?
助理给仇觉晟递上毛巾,戏服繁重闷热,加上耗能大的戏份,单是露出的小片皮肤上的密汗就已经足以把毛巾打湿。
“拍戏好辛苦啊。”小刘感慨了一句,“对了,阮总刚才说要给全剧组定奶茶,仇哥你想喝什么?”
仇觉晟惊讶了一下,想起昨晚阮柯问他什么时候杀青,到时候给他安排一下,谢谢剧组这些天的关照。
家属都没阮柯对他这么上心。
饮品送达得挺快,说到底请饮品也只是做人情,阮柯让小刘只点了果茶和奶茶两种,爱不爱喝不重要,反正面上都收了。
仇觉晟原本想拿果茶的,小助理就在旁边轻声说了句“阮总自己给你”,他抬头就看到阮柯脚边放着的保温袋,明显是独一份的偏爱。
仇觉晟的杀青宴是和其他几位配角一起的,导演组原本打算一人一束花打发他们,但阮柯在,他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敷衍,把规格提高到了和正式的一样,全剧组的人一起去吃了饭。
阮柯拒绝了邀请,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上次一时兴起去《倾心》剧组的杀青宴实在是小概率事件,仇觉晟不由得庆幸自己运气好。
少去点好啊,说明金主没有找新人的打算。
阮柯不知道他怎么又乐了,只是轻轻戳着仇觉晟的心口处,本就不大的力道隔着衣物更是难以察觉:“少喝点酒,早点回来。”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给你准备了份礼物,作为认真拍戏的奖励。”
一句话让仇觉晟心飘飘,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晚上吃饭时杨依婷还问了一嘴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她的戏份也结束了,吃完饭就要去赶飞机,此时看仇觉晟还闲得傻乐颇有些心里不平,叹气道:“你接下来是要去陈齐导演的电影?”
“你消息真灵通啊。”仇觉晟没直接回答。
“切,就你这点事早传开了。”像过年唠嗑必备一把瓜子,她说起这些就有食欲了,杨依婷又夹了一筷子椒麻鸡,“阮总之前投资了几部电视剧,跟玩票一样往里砸钱,大家都传他是要包养人,想走这条路的人都疯狂地贴上去,结果一直没消息。”
仇觉晟对这事有点印象,林昕阳和他说过,阮柯给石晓芸每部小说改编的剧都投资了,纯当支持朋友事业,没想到会被误解成广撒网钓鱼了。
“你可是阮总捧的第一个人,各方都盯着你呢。”杨依婷注意到仇觉晟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一时有些没眼看这人,“现在阮总又亲自来探班,还高调地放出消息,你可得小心点。”
仇觉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放出消息?”
“主要是在他们圈子那,什么阮家小儿子爱上不入流小明星,抛下家业千里追爱。”杨依婷揶揄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祸水。”
仇觉晟毫无负担地认领了这个“罪名”:“那这个高调是指。”
“他哥直接在和章涵的合作会上说的。”似乎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杨依婷弯眼一笑,“消息也是他哥放出来的。豪门真乱啊。”
章涵是宋远山家的公司,和竹溪的多业务扩展不同,他们只专精于芯片研究,实现了行业内的垄断,是少数能和竹溪掰掰手腕的私企。
仇觉晟面上没什么波澜,自然地岔开了话题:“你这么了解。”
“家里没点底怎么敢混娱乐圈。”杨依婷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空杯子,“噢,也不一定。”
酒桌上人声嘈杂,觥筹交错中是权色的无声交锋,酿液与欲望一同入肠,显得浑浊而脏。
杨依婷自幼就混迹于名利场,看惯了阿谀奉承,此时她支着下巴,眼神像在看一场闹剧,话却是对仇觉晟说的。
“仇这个姓还是太少见了。”
“嗒”的一声,仇觉晟终于把做样子用的杯子放下了,随意地问道:“我们以前见过?”
杨依婷:“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仇觉晟:……
“开玩笑的,我没那么老。”杨依婷摆摆手,“和你姐关系不错,被她拜托要照顾一下你。”
自他选择走演员这条路后就和家里闹得很僵,父母巴不得他没有戏演或者得罪什么人被封杀,收拾收拾滚回家给公司帮忙。一时知道姐姐背地里还是支持自己的,仇觉晟感觉心里一暖。
随即就是杨依婷幸灾乐祸道:“托阮柯的福,她已经知道你卖身了。”
仇觉晟:……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