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浔侧过脸去,耳根红了一片,“咳……咳,我要开始写了。”
其她人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纪成溪纯粹是和她坐得有点远,沈疏桐和江明月则是被纪成溪的笑容迷了眼。
江明月忍不住说,“哇塞,成溪你笑得真好看。”
“是啊。”沈疏桐也笑道,“这下我总算知道“赏心悦目”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太夸张了。”纪成溪腼腆笑了笑,目光悄悄往苏浔那边偏过去。苏浔低着头,笔抵着下巴皱眉苦思,看起来是全心全意投入到试题里去了,这点小插曲根本没有影响到她。
她轻轻抬眼,似乎是害羞了,沈疏桐见状,也不调侃好友了,笑着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快点写作业了,待会写不完了。”
旁边的小插曲苏浔当然也听见了,但是她不太敢抬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觉得心慌气短。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一心一意放到手下的试卷上。
该说不说,纪成溪欲言又止是有道理的。
因为这数学她真的看不懂。
不是一道两道,而是全部。
她对着满试卷的符号满脸郁闷,有心想放弃,想起来陶义安的话,又恨得咬牙切齿。
不行,她就算是和这些题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认输!
又重头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不会。她放下笔,向坐在她对面的纪成溪求救,“成溪,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啊?”
在她摆各种姿势左思右想的时候,纪成溪就已经注意到她了,虽然还是在做题,注意力已经分了一大半在苏浔身上。但是苏浔没有主动找她,她也就按兵不动,自己做自己的卷子。
听见苏浔喊她,眉眼弯弯,“好啊。”
坐到她身边来,刚要说话,苏浔拉着她站起来,指了指正在奋笔疾书的沈、江二人,用气声说,“我们说话会打扰到她们的,再找个空的地方吧。”
纪成溪其实也想到了这茬,但是她怕苏浔介意就没说,打算待会儿声音放到最小的。
听见苏浔这么说,轻轻笑了。
苏浔莫名其妙,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你笑什么?
纪成溪眸中带笑,摇了摇头。
她想起来几个月之前苏浔还一副“天大地大老娘最大”的样子,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苏浔还会有这么为其她人着想的一天。
好在苏浔也没追究到底,只当她是想到高兴的事了。
和还在写卷子的两个好友轻轻说了一声,就拉着纪成溪到一旁空着的桌子旁,让她教自己做题。
纪成溪已经做好了她全部题都不会的心理准备,还是问了一句,“是哪道题?”
苏浔没好意思说全部,扭捏地随便指了一道选择题。
纪成溪展开稿纸,给她认真讲了一遍。怕苏浔听不懂,她是从可以入手的初中知识开始讲的。
边说,她会边观察苏浔的表情,但凡她皱眉,就会停下来,问自己刚才是不是哪里说的她不懂,然后对她不懂的地方,再说一遍。
反反复复,耐心十足。
完全没有因为她问出的问题太过简单幼稚而瞧不起她的意思,让苏浔对她的印象又拔高一点,不自觉往她身边贴近了。
纪成溪说完了这道题以后,补充说,“这种方法叫定义法,虽然代入定义就可以解决,但是定义对很多人来说太难了,不理解透彻的话很容易记不住,所以还会有代入答案法,图像坐标判定法和几何证明法。”
虽然苏浔听得懵懵懂懂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纪成溪涌出了浓浓的敬佩,“成溪你懂好多啊,太聪明了。”
“我并不聪明,只是做得题多。”纪成溪轻轻摇头,“其实这些学一学就会的,数学是很容易融会贯通的东西,只要认真学,没有人是不会的,只要你不要害怕它,慢慢学就好了。嗯……的确有人会说数学很吃天赋,但是我们是普通的高中生,并不是立志成为数学家的天才,这些题目,也只是一种选拔标准罢了,其实大部分题目并没有多难,只要把握住出题人的思路,很容易就能解出来。”
害怕她会惧怕数学的难度,从而对数学心生厌恶,纪成溪就不断给她信心。
把自己刚才说的方法一一教给她,顺带还举一反三,把卷子里同类型的题也给她说了。
一道题的知识,多多少少和别的题有所联通,就这么边说边讲,题目挺多的一张卷子,不一会儿,竟然解说了三分之一。
纪成溪说完这些题目,就让苏浔自己再做了一遍,做完后,根据她的答案,告诉她哪里不足,哪里得再引申一下。
不管做了几道题,哪怕一道题苏浔只做了一半,离答案还差十万八千里,纪成溪也会由衷地给她轻轻鼓掌,笑眼里满满映着她的身影,“太厉害了,苏浔你真的太厉害了,一点就会。”
苏浔被她夸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整个人已经飘飘欲仙了,她觉得她现在有使不出的活力和激情,摩拳擦掌地恨不得做一百套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