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咬了咬牙:“本王兴致全无了,还去什么醉云楼。至于赵阮竹……本王更不想看见她!”
小厮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道:“王爷,赵大人他……赶出去一个王府的侍女。”
“什么?”宣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赵宏宵凭什么把王府的侍女赶出去?”
小厮蹙眉:“那侍女将王爷花天酒地之事告知了赵妃娘娘,赵妃娘娘才悲伤过度见了红。赵大人还怀疑那侍女是您故意安排的。”
“胡扯!”宣王踢翻了一个花盆,“本王再不喜欢赵阮竹和她腹中的孩子,也不会做这种阴险之事!那个老匹夫还敢怀疑本王!”
小厮继续道:“那侍女也是这么说的,但赵大人还是命人打了她板子,将她赶了出去,想必是怕她再……口无遮拦。”
宣王眯了眯眼:“你去,把那侍女寻来,不让她去伺候赵阮竹了,先放在我院子里伺候,日后说不定能用得到她。”
小厮应着,后退两步,转身去了前院。
宣王环顾四周,随手拔掉一枝花,扔在地上踩着,不解气地跺了几下,扭头回了屋子……
两日后,江容澜采纳了宓盈的建议,为了逃离皇宫,不能坐以待毙。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梳妆盒里的首饰。
宓盈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发髻。
自她回宫,贺桦衍三天两头命人送来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但逃走的话,这些东西不方便带着,得想办法弄些金子、银子和交子。
“今日便给我梳,从前经常梳的那个发髻吧。”她淡淡道。
宓盈微怔,问:“小姐,自你回来从未让我梳过那个发髻,我以为是你不想想起过去的事……怎么今日却让我梳那个发髻?”
“总归是他常见的。”江容澜道,“对了,让人去请陛下了吗?”
那时在宫中伴读,下了学她便去找太子哥哥,也总能看见贺桦衍,只不过很少与他交谈。
宓盈点头:“派人去了,请陛下来椒房殿用午膳,陛下回信说会来。”
“那就好。”江容澜微微抬头,“今日穿那身淡紫色的褙子吧,他……我记得,他喜欢这个颜色。”
宓盈顿了顿:“说起来,小姐你从前最爱鹅黄色衣裙,如今进了宫不是青色就是蓝色,是怎么了?”
“鹅黄色是太子哥哥喜欢的颜色,我其实喜欢蓝色。”江容澜攥着手中的帕子,“如今不能再提太子哥哥,我自然也不敢再穿鹅黄色衣裙。”
宓盈不解:“也是。”
“也多亏了你打听,我才知道陛下喜欢淡紫色。”江容澜淡淡一笑,“去吧,去将那身淡紫色绣着栀子花的褙子拿来。我记得那也是他送来的,想必是他一直想看我穿。”
宓盈应着,给她插上了珠钗,戴上了耳坠,转身去拿了衣裙,给她换上。
二人又坐在镜子前,描眉画唇。
良久,宓盈脸上扬起笑容。
“小姐,你许久不施粉黛了,如今打扮一番,着实美若天仙!”宓盈一怔,连忙道,“我是说小姐本来就美,这样更加美!不愧是汴京第一美人。”
江容澜莞尔一笑:“你呀,就会哄我开心。好了,我们去院子里走一走吧。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对了,让那些小太监还有翠环跟着。”
宓盈虽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翠环得知江容澜让她跟着,倒是有些意外。
江容澜带着他们,在正殿四周转了一圈,又踏进花园子。
“这里很好,”江容澜指着花园子的一处空地,“翠环,你找人在这里造一座秋千,那里建一座凉亭。这些树不必全留,那边的栀子树移走,改成小池塘,我想养些锦鲤鱼。”
众人闻言,互相看了看。
江容澜扭头瞅着他们:“怎么了?陛下命你们伺候我,你们是不听我的命令吗?”
他们连忙低头:“不不不,我们定是任凭江娘子差遣。”
“那就快动手吧。”江容澜道,“尽快完工。”
翠环上前一步道:“江娘子,怕是不能尽快完工。宫里的一切都有规制,这些需要上报内务府,等陛下批准才可动工。”
“那便按着规制来吧。”江容澜望着墙头上的栅栏,“日日在这里不能出去甚是无聊,只能变一变花样让自己愉悦了。”
她瞅了一眼众人的神情,迈步离开了花园子。
太监们和翠环互相瞅了一眼,一些人跟上江容澜,另一些人往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