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厢她臊得很，刚才还以为是演习呢，她便只准备了演习的胆子。可这么一个在当事人，在本主面前，表表表……向她表白的事情原本就不该有演习一说。本就是在水边行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呢？

赵厢今天说这个原本是不打算要姐姐的回应的。可她的话都说到那种份上了，她想要的答案也马上就快来了……万一姐姐就那种……俩人之后就，嗯嗯嗯嗯，嗯哈，那怎么办呢！

自己说的话她听了多少进去呀？！我刚才说的话她听了多少啊？！她是愿意，还是愿意啊？！

赵厢就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就算姐姐不是听了一个完全，就最后那一句话……简单说来，每一句话都是“自己喜欢她”的意思。无论听进去多少，她这脸都挂不住。

虽说之前也对姐姐表白了来着，但她不是看不懂，也听不明白吗？这时间也等得差不多了，赵厢那颗炽热的心也就又一次展示给她姐姐看。

无论怎么说，对赵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让她羞得下不来台的好事。

赵厢拍她姐。李婉淑不知道妹妹是怎么了。明明自己也被她咬了一口，之后妹妹她也自己说了，让自己处置她的。至于为什么背着自己嘛。估计是有些话妹妹不太好说，她自己还在组织措辞，还在自己嘀咕的时候，就被自己给提前听见了，她这才害羞的。

“别，别打，疼，真疼啊……”

赵厢这才从李婉淑的怀里挪了出来，紧挨着她姐就这么坐下。她也不敢看她姐，红着脸，闭着眼睛抱着李婉淑的一只胳膊，赵厢想等她姐先说话。

赵厢都没注意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准确说来，就现在，此时此刻她遇到的事太大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会发生什么，赵厢一概不知。

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她今天感觉她跟她姐这事儿绝对能成。

李婉淑还在状况外呢。

虽然她身上很疼，妹妹现在很奇怪。但她还是先注意到了她妹妹。

“哇……你的脸好红啊……”

李婉淑去摸她的额头：“感冒了吗……哇，也好烫啊……”

赵厢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在她的思考中，这两句话不痛不痒的，这两句话能接任何的内容。

赵厢本来计策已定，但她还是想说点话的：“姐姐……你会……你会弹琵琶吗？”

哎呦，抽什么风呢？本来你咬我一口，不想着给我包扎伤口就算了。还说这种话……

赵厢这话说得小声，加上她这羞得不成一个样子的神态，就算李婉淑她再笨，再多疑，她也知道妹妹的这句话有问题。听了这话，想起妹妹上一句话，李婉淑心情复杂。她也顾不得自己身上那种裂开的疼，一个是妹妹咬的，现在她这复杂的心情就是妹妹造成的。

虽然不知道妹妹说的是什么，但这说的就绝不能是她给自己咬的那个伤口。她问她妹妹：

“哪有琵琶精自个儿问人‘会弹琵琶’吗？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酒色财气，哪个没意思？如果都没意思了，对妖怪来说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食物呢？那就没食物了，也没有人心可以掏了。若单说这个‘色’。妹妹有色，妹妹也好色。姐姐若想弹（谈），姐姐若会弹（谈），妹妹这琵琶现在便出声，‘响’给姐姐听……”

喔，看样子还有意外收获呀……这么看起来在我醒之前，她应该都还在说点什么其他的内容……总不至于她这是在跟我表白吧？

赵厢说完这个，她才转过身去正对着看她姐姐。

“你怎么了？谁……谁咬你了？”眼下场景赵厢直接吃了一惊，“疼不疼啊？这个……你这个……”

赵厢发现了，姐姐这个好像是自己给她咬的。

李婉淑冲着妹妹说起了自己身上的这伤：“你个……嘶……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差点一口给我咬成三截儿。你就单单咬了，也就算了。最后还来了一句‘对不起婉淑，太像你了，下不去口’。你自己说说你什么意思。还有刚才，说不明白，我就生气。实在不行，我就……我就一个月不跟你见面……”

“别！姐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实话。这面一定是要见的，一天不见，我这心里就闹挺。”

赵厢这话李婉淑也是听了，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她的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

“你就算是这么说的，但我却不敢全信。你嘴里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哪句是你想说的话，哪句是我想听的话。我都不清楚。我发现，我不敢去猜你的心思。我发现，我猜不中……你啊，你真是个石头脑袋……”

哎呦！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李婉淑放开妹妹抱着的那只手，先把烂衣服脱了下来。这伤口排的倒是整齐，像那种轻轻一拉就会齐齐断开的虚线一样。

伤口的血已经变成了石头。虽说这血变的石头像植物、像虫卵一样生长什么的，但李婉淑就算再不怎么去干预，她究根到底不是人类。这伤口溃烂的速率可比正常人类慢了一百多倍。

但她一个妖，也能被这么一下，受这么一个不该她受的苦。啧，不太好说啊。

虽说看着伤者，也看见伤口了不该有那种想法，可这人不太一样啊。姐姐在自己面前直接光了半身啊……

“愣着干什么呢？处理伤口啊！你要疼死我啊？”

“我……我用妖……我用妖法行吗？”

“我是不会妖法吗？现在咱俩是人，妹妹啊。把你的毒给我吸出去。你个好牙口啊，你看看你给我咬的。”

“我……我……”赵厢无力反驳。

虽说俩人是在处理伤口啊，但她俩怎么说呢。

这俩人她们都尴尬呀。

俩人是一个没催，另一个没动。一个觉得自己应该催，另一个觉得自己应该动。但她俩就是什么都没有做。李婉淑就发懵，赵厢就咽口水。

姐姐就说妹妹：“咬也是你咬的，现在包扎伤口了。怎么，你还害羞啊？你……你是咽口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