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不知道,看了你的照片之后,才知道原来长得好看在我这里是行得通的。”说完,他笑了笑。很显然,那笑是笑他自己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色迷心窍了?
易静源嗯了声,“何总的审美相当不错,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何靖泽看到真人后,觉得真人比照片更为灵动——这女孩打人主意的时候全写在脸上,毫不避讳。
易静源是这样的,她对男人自有方法,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满满的小心思,故意不藏严实,露给他们看。总之,她演起天真有邪来,信手拈来。
“你在江湖上没听过我的传说吗?”她弯着嘴角等他回答。
“你说的是抽烟喝酒纹身?”
易静源温馨提示,“漏了一条很重要的,私生活不检点。”
何靖泽稍微歪了下头,摇摇头,“我倒觉得易小姐不是不检点的人。”
“哇,你真这么觉得?”
“如果是的话,以易小姐的身份,很多男的会忍不住炫耀。我想那便不是什么小范围的八卦了。”何靖泽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那种“睡了豪门女儿”的“骄傲”劲儿,他们总会忍不住在一众朋友面前透露出来。
“或许他们只是不敢得罪易发呢?”
何靖泽笑了笑,“你太高看我们在这方面的克制力了。”
易静源放下撑着下巴的手,也笑了笑,伴随着上翘的嘴角,和微皱的眉头,和淡淡的无奈。
两人吃好后,易静源问他,“要进去看看吗?”
“我看你发的定位显示这里叫吉娃娃工作室。最开始,我以为是和宠物之类有关的,就去查了查,想不到是修补布娃娃的。我看工作室的口碑很不错。”何靖泽查到结果后感到特别意外,他没想到一个被人说成那样的富家小姐竟然经营一家这样不同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意义非凡的工作室。
“我手工活可不行,这是我朋友的工作室。”
易静源走在前面,何靖泽走在后面。
她微卷的头发随着她的走动微微弹跳尾尖——何靖泽看着,居然觉得有趣。
工作室确实有点乱,但乱中有序,不会让人感到乱七八糟的乱。何靖泽先是看了一圈,然后走到缝纫机边上,捏起上面一块剩余的小布料,好似随口一问,“这是什么布料?”
易静源不假思索地回他,“边纶布。这种素色的边纶布可以用来做娃娃的皮肤。”
“这个呢?”何靖泽又捏起一块白色又透明的布料。
“那个是粘合衬。使用粘合衬可以防止布料因拉伸洗涤而造成变形,另外可以增加面料的塑型效果,一般使用熨斗将粘合衬带有胶的一面贴在布料上,熨合。”
何靖泽听后,有所思地笑了笑。
她看他笑了,不禁疑惑,“你也懂这个?我刚才有说的不对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我不懂。你刚说这是你朋友的工作室。不过我看,这个工作室应该有两位老板吧。”
好家伙,掉陷阱了——易静源立马摇头否认,“我才不会做这些零零碎碎的工作,多烦人。我只是经常来罢了。”
何靖泽就那么笑着,并不反驳,而是说:“真棒。优秀。真不错。”
夸奖三连啊这是。
掉马掉得她始料不及。她只好叹气,用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我这形象和我们工作室企业文化背道而驰,一旦走漏风声,吉娃娃工作室十有八九得黄。”
何靖泽也有样学样地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下,“明白。”
她捕捉到,他的眼神从她的锁骨处扫过。
“要看我的纹身吗?”易静源寻思着机会来了——他那么长的走心铺垫可不会只为了吃个饭拍个马屁吧。她利落地脱了西装外套,先点了点右锁骨,又点了点左手臂,“断掉的佛珠项链。一排骷髅头。”她左手上臂纹了五个骷髅头,分别是抽烟的、喝酒的、独眼龙的、头盖骨上插把刀的和一个歪倒的。骷髅头顺着胳膊上臂,排列得很整齐。
右手臂上有只鸟。
何靖泽的目光落在了那里,“那是什么鸟?”
“秃鹫。”
何靖泽知道秃鹫通常以大型的动物尸体和其它腐烂动物为食,有人说这种鸟象征着死亡和毁灭,也有人说它代表着轮回和圆满。他很好奇,“很特别。你身上的这只秃鹫代表着什么?”
“那何总。”易静源眼波流转,不回答问题,而是就着他开头的“很特别”三字反问,“要不要和我共度特别的夜晚呢?”
何靖泽本来觉得自己的防守还算不错,可这个眼神投送过来时,他顷刻败下阵来,不知道眼中的那丝乱有没有被她捉到。他把眼睛挪向别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捕捉到了那丝乱,一个侧步,挡住了他整个人。她向前靠近,几乎要贴上他时,忽然抬起下巴,将呼出的热气扑到他的喉结上。她伸手圈住了他,和他完全贴在了一起。她问他,“对我有感觉吗?”
何靖泽的喉结滑动了下。
她能感受到,他绷紧了整个身体。
他目视着出口,“所以我得走了。”
“楼上不去吗?有床。”
“我真得走了。”他拿开她绕在他腰间的手,一脸严肃,“别开这样的玩笑。”
易静源眨眨眼,无辜道,“没开玩笑呀。”
何靖泽头也不回地走了。
易静源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毛,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何靖泽出门走了很远,吹了一大顿夜风,才叫了车过来——易静源真是,真的是很故意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