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鑫跑到易静源面前,看了眼车后,开口,“你没事吧?”
“没事。”易静源不是没礼貌的人,寻思人家来帮忙,得给个好脸色。她简单寒暄一下,“好久不见。”
“年底了,太忙了。”李博鑫刚才跑过来,气息还没完全平稳下来。他吸了口气,继续,“刚跟小易总打工作电话,这突然说你出车祸了,恰好我在对面咖啡馆。外面怪冷的,你回去吧,这儿交给我了。”
“谢了。”易静源对他摆了下手,“这人情你记小易总头上。嗯……Bye。”
两个男司机打完电话,看见来了的李博鑫,就打听起来。
“兄弟,你在哪高就啊?”
在这寒冬腊月里穿一身不御寒但看上去不便宜的西装的人,一般来说,都有点来头。
李博鑫不是不冷,硬扛。他挺了挺脊背,“易发法务部。”
“易发集团啊,那可不好进。”
这话说李博鑫心坎里了。他笑了笑。
“那位美女是易发集团的大小姐?”
“不方便透露。”
两个男司机相视一笑——不方便透露,那肯定就是了。
李博鑫看到他们开的车,心里头已经给他们人贴了价格标签。他懒得搭理他们。
易静源坐在出租车上,突然想起一件事:籁籁家和何靖泽父母家是同一小区……
“不好意思,师傅,麻烦你掉头。”易静源报了田籁家的小区地址。
还有十分钟就快到达的时候,易静源像下定决心似的又开口,“不好意思,师傅,麻烦你再掉头,还是去之前我说的地址。”
“姑娘,过节就是要去见想见的人。你想好了哟。”司机师傅是外地人,说话的口音带着自然的亲切感。
易静源没有回答他,而是换了话题。“师傅,你的口音真好听。”
司机师傅就开始介绍起他们那的方言了。
易静源偶尔应个“嗯”“啊”“哦”“这样”之类。
她本来想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撞见何靖泽。可是快到的时候,她又改了主意,她不要当那个努力的人。
她已经努力过一次了。那一次,她坚持了很久,却没得到所期盼的爱。
何靖泽也说了,说了他会走向有她的那边。
她只管等一个结果就好了。
易静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打扫得很彻底。今天突然发觉的事情又加了一件,就是厨房里很多调料都是何靖泽买的,食材也是。之前,她以为这里并没有他的什么东西,现在看来还不少。
做家务真的好累啊。
她洗了个澡,打开电视,随便点了一个视频,靠在沙发上看着。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睡着了。
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易静源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她往窗外先看了一眼,嗯,外面已经是很黑很黑的夜色了。
她光着脚,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把客厅灯打开了。看着门外来人,带着些许起床气,她还是略皱着眉,“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码?”
“我怕有外人在。”何靖泽抬手捋了捋她的眉。
易静源转身,往屋里走了。
“怎么又光脚?”说完,已经把鞋甩去的何靖泽跟上去了,打横抱起她,“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老光着脚,地板多凉。”
“我知道的一个人,他爸爸活到了九十多岁。你知道为什么人家可以长寿吗?”
“这故事耳熟啊?不会是不多管闲事吧。”
易静源摇摇头,“不是。他爸爸每天抽两根烟。所以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我光脚可舒服了。”
何靖泽顿时语塞,哭笑不得。
他把她轻轻放进沙发里,理了理她的刘海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刷我的卡。”
易静源捏着卡看了看,“不是信用卡,是储蓄卡?”
何靖泽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透明封口袋,封口袋里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小东西。“这是连这张储蓄卡的手机卡,也给你。”
他的意思是,这样他就看不到她的消费记录了。
“真好。明天我就去提个大奔,200多万,这够吗?”她晃了晃银行卡。
“够了。”
易静源眨了眨眼,没想到他存的还挺多。“300万?”
“五二零。”何靖泽挑挑眉,“是有点钱的。”
“想不到,我也能亲身经历一次又土又俗的砸钱桥段。”易静源弹了弹银行卡,“听,这可是金钱的声音。”
虽然易静源不缺钱花,但何靖泽始终认定那条朴素的人生道理: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所以看在钱的面子上,我要有做的不好或者不对的地方,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我。”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所以你又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今天可以待得稍久一点儿。”
“鞥?”
“我爸喝多了,我妈也喝多了。”
按理说,何庆华心脏不好不能喝酒,可逢年过节时,不用别人撺掇,他自己就合起来了。这么多年,一是大家都劝不住,二是他喝了也没出什么事——人就是这样偏爱“侥幸”的。
苏锦绣则是在何靖泽的引导下喝多了。本来她就不胜酒力……何靖泽自然心怀愧疚,因此暗暗发誓,有且只有这么一次别有心思。
“那……”易静源松了手里的卡,卡从她的颈间滑落到沙发上。她一把抓过他的领口,“我尝尝你的酒。”
于是,两人的舌纠缠起来。
之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了。
“没有酒味,是薄荷味。”易静源又皱着鼻子嗅他的嘴。
“认真刷牙了。”何靖泽亲了亲她的鼻尖,然后定定地看着她,“也认真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