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傻。”闵星不免想起自己当时被沈逸寒逼着剪了刘海,戴着厚底黑框圆眼镜,每天去做造型都觉得自己怎么能呆成那样。
谢北伽趁闵星不注意把遥控器拿到手上,退出自己电影的播放界面,点进《涂鸦》,按下播放。
闵星连拦都来不及,遥控器被谢北伽如法炮制地藏在腿下。
《涂鸦》开场里,闵星饰演的田静在餐桌边吃饭,父母没说两句开始吵起来,把对方贬低得一文不值,摔碗摔筷子,她想劝架,父母齐齐看向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离婚了。”
田静见两人要吵个没完没了,一向文静不爱说话的她拍了桌子:“你们吵归吵,分开就分开,但不要拿我当挡箭牌,不要耽误我的未来。”
有了田静这番话,父母隔天就去了民政局,田静选择跟着母亲。母亲一直是家庭主妇,没有工作。房子是父亲全款购买的婚前财产,母亲没有分到一点,两人只有父亲每月给的八百元抚养费。
田静跟在母亲身后收拾行李,帮母亲擦掉眼泪,鼓励她出去找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是收银员,进厂,清洁工,做什么都好。
母亲起初找的是清洁工的工作,田静却因为母亲是清洁工被霸凌。母亲扫小巷的时候偶然撞见女儿被人围着用烟头烫,她以为田静跟人学坏了,母女大吵一架。
后来老师打电话给她,她才知道女儿被人欺负了。她思来想去辞掉了这份工作。
她的第二份工作是帮人清理白墙,把小广告铲掉后再给墙重刷一遍漆,或是用厚厚的白漆把乱七八糟的涂鸦遮盖掉。
涂掉某某和某某永远在一起,涂掉某某是个大傻x,涂掉某某到此一游。
“我想成为漫画家。”
直到她看到这一句话,因为那片乱七八糟的墙上除了那些胡言乱语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头像,眉下齐刘海圆圆的眼镜,不算挺翘的鼻子,还有翘着唇角的嘴巴。
非常非常像她的女儿。
田静母亲回到家,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快要高考的女儿以后想要做什么。
“考师范大学当老师好了。”田静这么回答。
田静母亲却在新年大扫除的时候扫出了一大箱子的画稿,各种各样的画,还有她曾经看见过的可爱小女孩头像。
她再次试探女儿的梦想,田静却反问她:“妈妈,你想做什么呢?”
在田静的印象里,母亲每天早上叫她起床,从早忙到晚,洗衣服做饭拖地接她放学,还有各种说不上来名字的家务。
田静母亲没有回答,话题就此揭过,直到田静考上大学,帮人补课赚学费和生活费,母亲负担少了很多,不用出去做小工干杂活。最近的工作是帮人描画,一天能赚五十块。
她习惯性地把赚来的钱分给母亲当生活费:“妈妈,你有没有想做的事?”
“我没什么想做的事,我就想你一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做你喜欢的事情。”
“我没有喜欢做的事情,但是我记得我小时候你很会画画。”
“我也知道你的梦想不是什么老师,是想当个漫画家对吧?”
田静最终在母亲的支持下开始尝试追求自己的梦想,也因为田静的鼓励,母亲开始重拾爱好,描画的工作变成了提供画稿的工作。
画面从母女俩为对方画的画像上,定格在牵手一起散步的母女身上。
谢北伽第一次看是为了闵星才去买的票。
电影放映两小时前,谢北伽和两年没见的母亲谢娉见了一面。谢娉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比和乔平深在一起的时候状态好一百倍。
谢北伽以为谢娉来是特意让他看看自己离婚后过得有多好,没有他这个拖油瓶,她的生活会多么多么幸福,他连菜都没上齐就匆匆离开了饭店,之后也没接谢娉打给他的电话。
坐进电影院看完电影,谢北伽发现有的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他因为父母离婚在心里记恨了两个人很多年,选择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现在想通了才觉得也就这样。
谢娉找到了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才能那么幸福地来看他。
没有人是必须要绑定在一起的,他可以是纽带,但不能是枷锁。
谢北伽开始和谢娉联系,慢慢也恢复了和乔平深的联系。
后来他看了很多遍这部电影。
“在想什么?”闵星注意到谢北伽注意力有点跑偏。
“想到我妈。”谢北伽捏了捏闵星的手,“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打个视频电话和她聊聊天。”
“她再婚了,不太方便打给她。”
闵星用力握了握谢北伽的手,别的不再多说。
“这个本子很好,沈逸寒很会拍。”谢北伽转移话题。
“没有这个本子我也不可能接到别的戏,我觉得很幸运。”第一次主演就能接名导的戏,又因为名导的戏一路顺风顺水,很少有比她运气更好的人了。
电影放完,两人驱车出门,午餐按照谢北伽的安排进行。周末下午的电影票余量不多,最近也没什么新片子,只有两部外国大片。
一部是重映,闵星之前看过,另一部是之前和她合作的团队最新上映的动作片。
谢北伽一看导演名字,猜到闵星想看动作片,当即买了票和他们检票进放映厅。
怎么说闵星和他们的缘分都不浅,上一部他们团队的电影就是闵星的《越线》。
电影里的打斗场面流畅刺激,看得人肾上腺素飙升,电影放完幕后花絮闵星还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