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买到不满意的怎么办?”
“请您放心,但凡有任何瑕疵品,本店包退。如果开出来不是您想要的造型或者表情,您可以多多购买,尝试买其他的款凑齐。把全部的款式都凑齐之后,本店另有神秘礼品相赠。”
许子衿带着铜公鸡走到放着盲盒的那一面橱柜面前,铜公鸡开口问道:“都在这儿了?”
“嗯,您如果明日早上来,款式会更多一些。”
她说完,又想起那几个女孩儿说她住在城西,于是立刻补充道:“当然,本店也会有快送服务,如果您需要的话,等款式齐全以后,会第一时间送到您府上。”
铜公鸡点点头:“那这些不一样的,每样都要一个,包起来吧。”
许子衿黯然惊讶,她们口中的铜公鸡,没想到出手竟然如此阔绰。
“好嘞!这就为您包起来。”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年轻女孩儿立刻跑到橱柜上夺下了一个蓝色的盒子,“这是我先看中的!”
另外两个女孩儿也附和道:“就是,我们还没挑呢!”
铜公鸡也不甘示弱:“是我先说要买的!”
争吵眼看一触即发。
许子衿立刻闪身插在两拨人中间,伸手制止道:“好了,各位,先听我说。凡事总有先来后到,竟然是这几位小姑娘先来的,自然是让这几位小姑娘先选。那么这位小姐呢,等明天本店推出了新款之后,第一时间给您送到府上,给您免配送费,如何?”
铜公鸡点点头:“那好吧。”
那几个女孩儿互相望了一眼,也都无话可说。
月色如水,银辉如梦似幻,许子衿送走了最后几个小姑娘,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商铺一家一家熄灯。
她挂在门前的小风铃在晚风中轻轻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许子衿转身回到店内,关上了已经有些褪色的门匾,在门口挂上“打烊”的字样。
店内空荡荡的,桌上剩下些未收拾的茶具和顾客闲聊时留下的瓜子皮。
她走到抽屉旁,把银钱拿出来,一文文地数着。月光照在桌面上,勾勒出她淡淡的影子。细碎的光斑在地板上摇曳,如流水般轻盈,流过每一寸古旧的木质地面。
“再加十文,那一共是……七两。”
纤细白皙的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她一边在嘴中默念着,一边记在账本上。
全部算完之后,她伸了个懒腰,再这么赚几天,就可以把债务给还干净了。
她站起身,打算再收拾一下店铺便回家。白天店内人头攒动,再加上有阳光照耀,整个店内都暖融融,闹哄哄的。但原本温暖的气息此刻变得清冷极了,只剩下若隐若现的茶香缠绕在空气中。
她走到橱柜前,看着橱柜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白色的盒子。
“咦,怎么还剩一个?”
她伸手拿起那个盒子,心想:都不选它啊,那不如我来拆开看看?
会是什么样子呢?
只要稍稍触及到那个领域,脑海中便瞬间涌现出关于那个人所有的印象,他睡觉时的侧颜、他居高临下地威胁她,放狠话时的表情、以及像一个单纯的孩子那样天真地笑着的模样,一时间全都挤进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像中了邪一般,立刻把那个白色盒子放回橱柜里,接着退了好几步远,试图把他的模样从脑海中清理掉。
“干什么呢许子衿!人家都要另娶他人了,你还惦记着。你这么恋爱脑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长叹一口气,狠狠地责备了自己一顿。在心中默默警告自己,对那个人绝对绝对不要再有任何想法。
轻轻合上门扉,锁好门栓,她站在月光稍作停留。她望了一眼天空,月亮如银盘般悬挂在天际,夜深人静,她抬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铺子所处的商业街在她家和元府的中间,越往西越落寞,越往东越是繁华。
她总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好不真切。
她又抬头看了眼天色,以往这个时候,她估计正在从元府回家的路上。
不,应该还要更早一些,每到日暮时分,元景恪便开始催着她回家去了。
许子衿略微加快了脚步,从前她在元府务工,再加上时不时要来自家店铺,这条路她走很多遍,按道理说已经相当熟悉了,但此刻走起来,她却总觉得有些陌生。
稍显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在黑夜中回荡,她知道她后面空无一人,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小六子也好,二顺也好,一个人影也没有。
—
元府内,许氏扎纸铺今日客流爆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金鹊镇的大街小巷,小六子带着这第一手消息冲进元景恪的房间,大喊道:
“公子!重大消息,你可不知道,今日许姑娘的……”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元景恪正蹙眉盯着一张寻人启事,于是立刻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定睛一看,那寻人启事上的人——
是贺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