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香很难忘记，晨嫣很快想起，这是去年上元节猜灯谜的彩头。

再接着打开箱子，最后一箱，放在堆起的布帛上的，是一束山茶花。

晨嫣颤着手，将山茶花拿起，才发现这花是布做的，做工精美，竟连山茶的淡香都有。

为何要如此？

晨嫣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她将山茶布花放回箱子里，把所有箱子合上，自己缓步走到床榻旁，为自己盖上盖头，坐下。

突然有些了解了盖头这种东西，女子新婚之夜的情绪，或喜或悲，都需要一样东西遮着。

骗过别人，瞒过自己。

晨嫣不知道独自坐了多久，终于听见了房门轻推的声音，然后便是婢女，嬷嬷涌入房中，还伴着一声声“太子殿下”。

采云采荷走上前，来到床榻边扶起晨嫣：“姑娘，殿下来了，”结果房中几位嬷嬷笑作一团：“采云姑娘，采荷姑娘，如今可不能叫姑娘，该叫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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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云采荷愣了一下，晨嫣也怔住，是啊，她如今已是太子妃。

“殿下，您说是不是？”有嬷嬷笑着问道。

在盖头下看不清元倾遐的神情，晨嫣只能听见一声“是啊，”声音中也听不出来情绪。

“来，太子妃，先吃一口饺子，”嬷嬷拿了小碟，夹了个饺子送到晨嫣唇边，晨嫣轻轻掀开盖头，咬了一口，生的。

她面不改色地咬碎吞了下去。

又喝了合卺酒，将其他事情做完，嬷嬷们自觉功德圆满。

众人皆散，房中只剩两个人。

晨嫣安静地坐在床榻上，却听见房中另外唯一的一人脚步声也越来越远，心里一慌：“殿下？”

她想，太子殿下不喜欢她，可这新婚之夜，若留她一人，以后她在太子府还有何地位。

元倾遐脚步一顿，听着她声音仿佛有些发颤，还困惑了一下，转念便明白过来，有些无言。

“本宫去沐浴，”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晨嫣放了心，不再多言。

元倾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这大婚之夜，本宫自然不会留太子妃，独守空房。”

晨嫣抓着自己的裙摆，有点想赏花。

元倾遐一去沐浴许久，回来时，带起满屋湿气。

他走到榻边，终于掀开了晨嫣顶了一日的盖头，晨嫣极美的面庞显露出来。

“殿下，”晨嫣唤他，声音轻柔。

元倾遐轻轻拉着她：“起来，”晨嫣顺着起身，见元倾遐将铺了满床的莲子和花生都扫到了地上，嬷嬷说这些铺在床上，取多子多福之意。

见到晨嫣的表情，元倾遐道：“难道太子妃想睡在这些东西上？那本宫倒也不介意。”

晨嫣摇摇头。

床弄好后，元倾遐同晨嫣又一起坐会床上，两人皆是一语不发。

在晨嫣心里，只要他不离开，坐一夜未尝不可。

“先将凤冠摘了？”元倾遐询问她。

晨嫣抿唇，点头：“听殿下的。”

她想着，摘凤冠是个大工程，把采云采荷唤进来吧，可还在想，头发突然被扯了一下，有些痛。

晨嫣惊了，因为太子殿下亲自在给她摘凤冠。

殿下动作不熟练，等凤冠彻底摘下来，头发都扯下了好些。

晨嫣沉默，想着太子殿下是不是在借机发泄他的不满。

元倾遐将摘下来的凤冠放在一边，转头看晨嫣，微微皱眉：“扯痛你了？”

晨嫣连忙摇头：“没有。”

元倾遐笑了一声：“今日怎么不在酒里下药？”

晨嫣呆愣片刻，抬起头：“殿下，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元倾遐笑得嘲讽：“本宫知道，你只是太爱本宫了，说起来有些可惜，那日长公主府你和本宫表明心迹，本宫没听完，不如，你再说一遍？”

晨嫣疑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

“看来是不记得那日都说了什么，”元倾遐语气淡淡：“算了，当本宫发疯。”

晨嫣：“......”

“歇息吧，”元倾遐说的淡然。

晨嫣猛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元倾遐低头，迎上她的目光半晌，道：“不会？”

晨嫣沉默，抬手去解他的衣带，虽说是第一次，可她心不慌，手也不抖，解得很快。

元倾遐就这样低头注视她，等只剩一件里衣，他终于按住了晨嫣的手。

一只手按着她的手，一只手灵巧地解开她的衣带，将衣裳往床下一扔，晨嫣已躺在床上。

元倾遐缓缓低头，要吻上她的唇，可晨嫣不知为何，还是偏了头。

元倾遐笑了笑：“太子妃，要说到做到，好好爱本宫......”也不待她回答，他咬在她的玉颈，往下吻去。

雪地上落下一朵朵红梅，惹人爱得紧。

殿下并不算温柔，晨嫣咬着牙，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或许是累的昏昏欲睡，晨嫣觉得他的动作放轻了，他叹了口气，唇吻在她的脸颊。

“爱我吗？”他问。

晨嫣清醒了一会儿，手环住他。

“晨嫣当然爱殿下。”

元倾遐的手又抓紧了，听见一声嘤咛，他松了力道。

“罢了。”元倾遐将动作放缓。

等怀中人彻底昏过去，他才轻轻抱着她，眼中情绪不显。

“我们可以互相折磨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