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我不能……”月柒言急得想推开她。
“老奴的意思是,这件事便交给老奴吧。”秋笙轻轻拦着月柒言,道:“也算是老奴为方才的事情给您赔罪,再有,有些事大小姐您不必亲自出面,有咱们下人呢。”
况且,看主子的意思,怕是正愁没有由头来见她一面呢。
月柒言不放心,可是秋笙坚持,并且保证会把心竹带回来,临走前还不忘让随风把芙蓉院给守着,严防不轨之徒。
眼看着秋笙和梅儿飞快地消失在角落,月柒言站在门口,想出去却被随风客气的拦住,她无法,看着随风欲言又止。
毕竟随风是个男子,而她身边没有旁人,说真的,她现在是又急又怕。
心中无限焦虑汇笼在一起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响起:“玩家已获得好感度查询权限,今日有一次使用权限,是否选择现在使用?”
月柒言:“对,我还有好感度查询——选择使用!”
系统:“请选择查询对象:①秋笙②梅儿③随风。”
月柒言看着这三个选项三个名字,原来不是随心所欲的可以查询,系统还是存在限制的,秋笙的好感度是满的,梅儿的忠诚在月府是满的,那么随风呢?
月柒言:“选择③随风。”
系统:“已为您查的随风好感度:对月柒言好感度50,对月柒言忠诚度100(仅限月府),对月柒言爱情值:10。”
月柒言看着一下子跳出来的三列数值惊呆了,居然有这么多数据,虽然好感度不高,但忠诚度是满的,这就行,仅限月府是不能离开月府这个地域限制吗?
她有些疑惑,但并不深究,爱情值这东西,估计人人都有吧,有没有月柒言也无所谓。
月柒言看向随风,试探道:“风……哥哥?”
随风看着月柒言娇怯如芙蓉花瓣的小脸一怔,她鲜活的就像刚剥了壳的荔枝,有说不出的甜美水润。随风一张刚毅的脸,麦色的肌肤竟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梅儿不懂事,您有事直接吩咐属下。”
他和她们——看来系统给定的人确实可以信任。
“秋笙才来府上,二娘又不好相与,她们真的没关系吗?”月柒言依然十分担心。
“大小姐不必担忧。”随风劝慰道:“秋笙姑姑主动愿意出马,那便决不会失败。”
既然随风是可以信任的,听了这话,那么月柒言就可以松口气了,就等秋笙把心竹带回来了。
月柒言的心一直拎着,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是管家亲自来了。
“大小姐,府上来了贵人,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贵人?”月柒言疑惑:“是太子要见我?”
管家一改以往的态度,他恭敬道:“太子也来了,请大小姐随小的前往待客大厅。”
“心竹呢?”月柒言担心的很,如果太子插手,从家务事上升到政治事件,那才是最可怕的。
管家听她提到这事,面上难色骤显:“大小姐,您——还是先过去吧。”
随风并没有拦着,他平静的说道:“大小姐放心去吧,属下便先行离去。”
虽是前路未知艰难,月柒言依然被推着前行。
待客的清远厅一如既往的掩映在深幽处,绿荫下只有斑驳的光线,碎金一般闪烁,原来每次来到这里总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今日不知怎得,叫温暖的阳光抚摸在脸上,即便只是星星点点,却依然能抚慰她的心灵。
清远厅虽不奢华,却是月府最大的待客之处,院中引了清泉可做曲水流觞之乐,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地方,连花木的拜访都带了讲究,时节错落有致,无论何时入目皆有时令之景,从不显破败之色,这里平日里只有贵人来的时候才会启用。
月柒言还未踏进院子便已经听到泉水“叮咚”的轻响,秋笙已经在院外候着,见到月柒言后,她屈膝行了一礼,走上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大小姐且安心,心竹不会有事,梅儿已经去安排了,等会您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尔后,秋笙直起身板,恢复正常的音量:“大小姐,老奴随您进去。”
月柒言虽不明所以,可是秋笙脸上的从容淡定叫她受到了极大的感染,她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从她进了清远厅开始,便感受到火辣辣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厅内的气氛压抑的很,太子的目光从她进来的时候便盯在她身上,似乎想探究些什么。
他身侧站了一位陌生的男子,气质清冷高贵,老远便能感受到他身上无形的压迫气息,他脸上并无一丝表情,就像他玄色的丝质长衫,没有一丝的温度,连深邃好看的眼睛都是一汪冰凉的深潭,月柒言只是在行礼时瞥见,却已是惊鸿一面,连心跳都要停滞一秒。
月柒言行完礼之后并不敢抬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无论他是谁,能同太子站在一起,绝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
月正亭板着脸一言不发,待月柒言进来时,他看着这个娇若芙蓉花一般的女儿,真是又气又怜。
“言儿,你过来。”月正亭看着她,语气不善的问道:“这荷包是你吗?”
月柒言抬起头看着侍女手中捧着的蓝色荷包,芙蓉花间有一对恩爱的鸳鸯游出,这正是宋涟要的——她请心竹帮忙做的,因为料子是现成的,刺绣也是心竹早早做好的,所以很快便完成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月正亭手里。
她如是答道:“回父亲,这荷包确实是女儿的,只是不知怎么会到了您手里。”
“你!”月正亭听她亲口说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生气,“此事若非你二娘及时发现,你还打算瞒为父多久!”
面对月正亭的质问,月柒言懵了:“什么——事情?”
月正亭不知道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大小姐的心意……”太子盯着月柒言如山水让人沉醉的眉眼,心头刺痛,他眉头拧起,忽然开口道:“是本宫对不住你,可本宫与星秀成婚在即……”
太子叹了口气,言语中竟全是怜惜与不忍:“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这个荷包我留下,你也不要再……”
他痛惜她的深情,当初的事情发生的突然,但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从前明艳骄傲的大小姐落到这个境地的,前事种种,她的情根深种,她的无言思念,到今日用鸳鸯荷包表达难忍的情愫,桩桩件件都叫这个曾今的婚约对象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与不安。
月柒言大抵没料到自己脸上的莫名其妙配上她苍白憔悴的面容,为着心竹安危急红的双眼有多么的楚楚可怜,不过听到这,她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传过来的话是心竹勾引太子,现在这个荷包她已经认下了,想来她们也没有理由再为难心竹了。
想到这,月柒言她嗅了嗅鼻子,为自己也为心竹,终于是松懈下来的轻叹了口气。
可是她不知道她小小的动作深深的扣在了太子的心田,她的落寞与娇弱,终是像一根针一样,深深的刺进太子心头最柔软的地方,难言的痛楚再无法停止。
“父亲。”月柒言想着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好似也没有要处罚她的意思,不如早点把心竹接回芙蓉院,她当真要当心坏了。
月正亭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虽有被她母家压制十几年的怨气,看着她强忍着酸涩的模样,总是忍不住想到她母亲去世时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情境,那时候的他便已经开始忽略她,不知不觉的,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女儿曾经是多么的耀眼明媚。
月正亭:“言儿,什么事情?”
月柒言:“女儿想带心竹回去,您和太子还有……贵人一起……”
“言言!”太子不知为何,听着她气力难全的言语,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紧紧的抓着蓝色的心意,想冲到她面前,哪怕抱她一下,只消能稍稍安慰这个美丽易碎的女子。
玄衣男子一直冷眼旁观者,此刻见太子终是沉不住气了,他从鼻尖嗤笑了一声,伸手抓住太子的手腕,不让他有机会触碰到月柒言。
言言——这个称呼亲昵的过分,从前他也是这般唤她的吗?
男子低垂下眼皮,看不穿情绪的他好似在看一场无趣的戏,他懒得再看这个矛盾的太子,一把从他手中抽出那个蓝色的荷包,他也不管太子脸上是如何的恼怒,大拇指磨砂着上头的粉色芙蓉,倒是同送给她的锦帕相衬,好似她确实该给自己送一个谢礼,女孩子能送的,除了帕子,可不就是荷包了。
他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大哥你要娶人家三妹妹,你这个当妹夫的,越是这时候,越是该避嫌才是啊。”
太子叫他的话噎住,毕竟是他自己理亏,原这件事便是打算私下解决不闹大,这才只叫了月正亭来,谁知道这个人突然到了月府,偏要凑这个热闹。
太子生硬道:“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男子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他一步步走向月柒言,看着她我见犹怜的小脸,直视她的疑惑与不安,那双曾经灿若星辰的眸子,他要她重新照亮星空。
“拿着吧。”
月柒言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指骨修长白皙,如果说这双手是艺术品,那么便是由天神亲自雕刻的,看不出任何的瑕疵,甚至指节间的薄茧都是点睛之处,一切都完美的恰到好处。
他的手腕从玄色的袖口露出一点美玉的颜色,只是一点显露,也已是人间难得的绝色。
她嗅到他腕上轻轻点点的冷梅香味,一时间心头轻漾。
待她接过荷包,仔细的收好后,男子目光深邃,他低沉道:
“大小姐这回,定要送给你真正想送的人!”
夕阳逐渐西下,在火红的云霞中,月星秀差人请了太子前去,月柒言因着眼前的男子,一时无法离开。
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目光似带着无限的魔力,明明是那般的生冷无情,却又带着难以捉摸的温柔,复杂的他叫她陷入迷茫。
“谢谢您。”月柒言心头紧张,却还是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深邃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有一瞬间竟有熟悉的温热,她似辩解一般小声的嘟囔道:“原是要给那个人的,是太子他误会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叫男子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她还是想着自己的,只是见她的矜持带着刻意的疏离,不免叹息,从前那个明艳骄傲的她,竟叫磨砺成这样,带着伤痕的怯懦。
“这才多久不见,大小姐便这般客气了。”
月柒言一怔,她盯着眼前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男子,本就是带了压抑的空间,他又是一身玄色,孤高清冷的面容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乌黑的眸子在冷瓷色肌肤的衬托下是如此的沉静与高傲,他冷酷的面容有瓷器的冰冷,愈发的看的她心慌,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您——我们认识吗?”
听着月柒言胆怯的问出来,乐正亭的脸一下子黑了,他恼火道:“言儿,这是三殿下!”
“三……殿下!?”月柒言惊呼,他——他不就是这本书简介里提到的,从小不受皇上重视,但凭着一己之力成为大周的战神,最后的大魔王,超级大反派,成功废掉太子掌权的摄政王!
“您,您,您是——季,季……”
三殿下薄唇轻启,他深深的看向她,这一眼便是万年。
“在下,季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