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偏过头看了堂宁一眼，虽懒得回答他，可又怕这是月柒言悄悄托他问的，便解释道：“她不敢。”

堂宁听了也笑：“王爷您想要的，旁人便是觊觎，那也是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的。”

恒王“嗯”了一声，便换道往“琴”处去了。

杨霓裳的箫声欢快喜人，一曲毕，她邀功似的走到恒王面前，问道：“恒王殿下觉得箫声如何？”

恒王道：“甚好。”

杨霓裳自豪道：“我的箫是宫中国手常姑姑教的呢。”

恒王不太想理她，堂宁忙迎上去道：“杨小姐真是巧了，这次请来当考官的正是常姑姑呢。”

杨霓裳笑道：“当真？”

堂宁道：“当然是真的，杨小姐，您已经表演完了，不如一边吃茶一边同常姑姑叙叙旧如何？”

杨霓裳道：“当然。”

堂宁打发了杨霓裳后，终于舒了一口气，主子终于能安静的听笛声了。

“从前不知道你会笛子。”恒王看向月柒言，问道：“你书法很好，怎么选了这个？”

月柒言握着笛子，目光触及他平和的面庞，心里倒也安慰了不少。

“杨姐姐觉得——书法那里选的人太多了，替我选的。”

恒王看着她低垂着眼帘的可怜见儿的，不免心疼道：“你就不知道拒绝？”

月柒言摇头：“三妹妹也选了书法，我要是也选了，若赢了她心里不舒服，若输了，我——我也不愿的。”

恒王道：“既想赢，我为你作主。”

月柒言紧握着笛子摇头：“无论如何，名牌递上去了，杨姐姐也吹了箫了，我若是这时候怯了——”

不比，连赢的机会都没有了。

系统现在已经无耻到奖励直接从恒王府的库房里取个奖励给她，要真只有这么个笛子，月柒言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请恒王爷入座。”月柒言退后几步，她知道笛子的基本手法，此刻举起笛子到唇边做个样子，刚吹了一口气，便听到极美的曲调。

看来赌对了。

《临渊》这首曲子是季临渊作的，只远远的吹奏过给月柒言听过，那时候她刚刚及笄，虽是送她的礼物，却也不能当面给，此刻听她吹奏出来，竟不想她还记得。

“大小姐这首曲子……”恒王难掩内心的激动，却还是恪守着礼节，“很好的曲子，我也是三年前听过一次。”

月柒言并不能确定这曲子的来源，从未听过，虽是欢快的音乐，但曲调却是隐隐藏着遗憾，细细品味总是叫人心伤。

秋笙知道内情，这时候也笑得欢喜，“大小姐这曲《临渊》，自然是记得的。”

《临渊》？

月柒言叫这曲子的名字给吓着了，怎么好好的是这首曲子。

她不敢看恒王，生怕这首犯了他名讳的曲子惹恼了这个冷面的王爷，这局怕是——

“此曲甚好。”恒王唇边含着笑意，月柒言的音律比杨霓裳强上许多，倒是他小看了她，他对堂宁道：“请常姑姑评判吧。”

杨霓裳扶着常姑姑出来的时候，正是笑容满面。

常姑姑见到恒王，屈膝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起来吧。”恒王的目光走过月柒言雪白的面颊，转向常姑姑时也不多言，回到位置上坐了。

堂宁见主胸有成竹的，便道：“常姑姑，两位小姐都都已经曲毕了，您该做出决断了。”

常姑姑分别对杨霓裳和月柒言行了一礼，她对两位的评价都十分之高，毫不吝惜的夸赞自己的徒弟，亲自带出来的，得了自己真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

常姑姑看向杨霓裳，道：“裳儿觉得曲子如何？”

杨霓裳眨眼道：“不过是普通的高兴的曲子，没什么特别的。”

月柒言并不奇怪，这曲子时系统选的，她完成了任务的奖励，原也不该每个人都能听出来。

常姑姑叹了口气，看向月柒言问道：“月大小姐可知这曲子的来历？”

月柒言不敢乱说，毕竟面前这个人精通乐理，若是班门弄斧自砸了脚，那才是真的蠢。

她实话道：“不知，只是——”她顺着恒王的话说道：“三年前听过一次，那时候年纪小，觉得很是好听，后来便练了这首曲子，如今年岁大了些，倒是觉得这曲子听着颇有遗憾之意。”

常姑姑道：“没错，这首曲子奴婢虽是第一次听，却可闻得曲中人的遗憾之意。”

常姑姑宣布道：“斗墨——‘琴’这一局，是月家的大小姐赢了。”

恒王看着月柒言脸上的惊喜，心里同样为她开心，她还记得，这简直比他打了胜仗还要高兴：“大小姐可想好同本王要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