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被负霜识海蕴养得差不多，此时也钻出了负霜识海，“雪明夜”

“你要记住，你选择了救赎这条路，便要做好身旁亲人一个个远去的准备。”

“你现在后悔，可能还来得及，来得及……同沈弋去过最后一段时日。”

雪明夜不明白为何这般拯救世界的任务会落在他身上，更不明白他只是想要同一人白首，当真这么难吗？

雪明夜问：“过完最后一段时日，然后让沈弋几千年镇守的血海功亏一篑吗？”

“让尘星死了数千次的镇北门也一并被罗刹鬼吞灭，躲在冷雪寒用命换来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自欺欺人是吗？”

天道声音沉寂了下去，“可是，这个世界早已破烂不堪，五个界碑靠着你们缝补，在时空的洪流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雪明夜啊，一个人的生命也是有尽头的，一个人的脊梁也是有承受限度的。”

“事到如今我恢复了一些力量，知晓了镇守界碑的五人是谁。”

“就算沈弋能够继续镇守血海，就算封尘星的魂魄亘古不灭，冷雪寒那一剑能撑到天地崩裂。”

“可你呢？你的徒弟呢？”

“你的徒弟为了镇守妖族界碑，被妖族乘虚而入，分食妖丹生生刮骨。”

“你为了镇守品域界碑，硬生生困在了诸恶梦中身销魂灭。”

负霜眼神不忍，却是错开眼神，不再和雪明夜对视。

“雪明夜，你回头看看，便是界碑不碎都是场浩劫，更别说界碑碎裂。”

“世界垂暮将朽，没有救了。”

雪明夜唇色雪白，他轻轻摇头，“不”

“冷雪寒既说出妖族有一线生机的话语，自然能够有破解之法。”

“还要走”

“这条路，还要走下去。”

就算，这一路遍布荆棘

就算……他身旁再无一人。

为何要救？

为何要走？

因为他不能让沈弋千百年的苦痛白受，不能让封尘星失望，他的好友、徒弟、爱人。

负霜笑了声，“自然要走，你说走，我便陪你走，直到生命的尽头。”

天道念念叨叨，“我一个天道都放弃自己的世界了，你们当真是不可理喻！”

天道：“那你们还要走，打算去哪里？”

天道：“我现在能勉强感知到品域和妖族各有一个界碑，现在的问题是，冷雪寒说妖族有一线生机，而那红衣男人则是说妖族最好不要去。”

“你们两个怎么看？”

负霜回答：“不怎么看”

到最后，还是雪明夜做了决定，“先去品域吧。”

雪明夜摊开手，在他手中，是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那是当年装着裴祁玉尸身的储物袋。

“或许，冷雪寒已经为我们选好了去向。”

天道：“品域？”

天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孤雁青如今还在品域，我知晓你们修为高深，可那人不得不防。”

负霜紧了紧手中刀刃，声线都冷沉了几分，“自然”

天道化作一团气体，跟在两人身旁。

雪明夜看向了身后，在他身后，凌云仙宫沉没，归卧冰川化为乌有。

唯独白日大亮的天空中一柄巨剑横贯于似星空幕布的裂缝，那柄冰蓝的长剑镶嵌在裂缝中，卡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