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郝瓷其实很懂师尊生气的点,也很理解他的打骂和怒气,毕竟爱之深责之切,师尊越是生气就越说明她在他心中很重要,否则依照师尊冷清的性子早就不要她了。
师尊虽说时常虎着一张脸,看上去冷漠至极、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但郝瓷却发现师尊的一个弱点——
那就是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女子
只要她在他面前哭上一哭,师尊那张吧嗒吧嗒教训个不停地嘴就会闭上,无奈地叹息道:“罢了。”
而且师尊每次打完她之后,都会冷脸为她做上一锅灵药海鲜粥,美其名曰“养伤。”
她觉得师尊真是世间最好的人。
郝瓷闭上眼,感受着屁股上方传来的似蚂蚁啃咬般微麻之感,一边回味师尊做的粥是什么味,一边还配合着师尊的力度,时不时痛呼一声。
“啊!轻点、师尊……”
她越是叫得凄惨,师尊的力度就会越大,那么她体内不知名的快感便越盛。
宁则狠狠打下一鞭,已有半成功力,不怕她不认服,但想到她如此顽劣、投机耍滑、满嘴胡话、学术不精的样子,就怒火中烧。
手中的力度更是不知不觉加到了八成。
郝瓷这才扭过头求饶:“啊、师尊我招、我招”
“师尊我痛啊、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打了,快要打死了。”
她疼痛难忍,神魂似有撕碎之感
宁则被怒火遮住的双眸这才有了一丝清明,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狠狠摔下鞭子:“哼、不长教训!”
郝瓷身上忽地一松,感到似乎能动了,反手去摸,身后一片黏糊
“嘶~”不小心碰到了被打烂的肌肤
郝瓷暗暗道“早知道师尊今日这么大的火,就不顶风作案了,真是得不偿失。”
按理说引气入体之后,她就应该辟谷,可是她却有一种倔劲,越是不让她干的越是想做,师尊对辟谷看得极其重要,她对食物的渴望就越是重。
往常偷食,师尊顶多三四成功力打个百来鞭也就算了,所以她才常常有恃无恐,故意露馅被抓,为的就是想吃师尊的粥。
今日一来就是半成功力,甚至还打了十几鞭八成功力,就算她炼成神体了,但境界相差这么大也受不住师尊八成功力。
郝瓷望着师尊冷漠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哎,也不知师尊为何生这么大的气,看来要自己爬回床上了。”
她从长凳爬下来,又在地上捡起掉落的丹药,挑了一颗固魂的丹药送入嘴中,然后艰难地、缓慢地往屋里爬
而在她身后,是去而复返的宁则
宁则脸色不是很好,静静地看着少女受伤的臀部一颤一颤,想要施法的手刚捏好诀又放下
“罢了。”他轻叹道“让她吃点苦也好。”
少女几度停下,又不屈不挠,不喊不叫地继续爬
宁则拧起的眉头始终不曾放下:“若是你能修得圆满,我也不好再用你去……”
他自言自语轻声道:“只是看来,如今不得不如此了……”
一阵风动,吹落一片树叶拂过他的头顶,宁则拈起树叶:“你也觉得我做得对吗?”
宁则忽地想起刚带回郝瓷那时
那时,她年方不过十岁,还不像现在这样难以管教,怯怯生生地躲在父亲身后,两只圆溜溜的眼雾蒙蒙的格外引人怜惜。
虽是一场交易,但他还是弯下身询问她的意见:“你愿意和我走吗?”
小姑娘害怕地躲回父亲身后,只两只眼盯着他半晌说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你长得真好看,我、不好。”
宁则见过世间太多双眼睛,有奸诈的、圆滑的、危险的、善良的、纯真的……
在小姑娘的眼里他却只看得见自己,她的眼像小鹿,胆怯灵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能感受得出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好。
宁则笑道:“你也很好。”
小姑娘的眼一下就亮了,宛如天上的星辰:“真的?”
宁则当时就觉得她小小年龄经历了什么,父母皆在世,却自卑到渴望一个陌生人的认可。
他当时就是靠着这样一个认可将她带走
宁则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上去乖巧胆小的小姑娘,后来却屡屡挑战他的容忍度。
或许是他前半生的道太顺了,本以为教一个小徒弟轻而易举,没想到实施起来却很难,他发现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将本领传授出去的能力。
后来他抽空去了赤瓦小镇请教了她的父亲,当时得到的答案是——
“那孩子,从小就不听话,你得打得骂,你不严厉一点压根不行。”
他半信半疑,但也别无他法,只能效仿。
宁则回想起往事,心中被他按下去的不忍又泛了起来
“一百年,是她自己不珍惜机会。”他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