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妤顿住脚步,就这样站着,直到纪砚辞三五步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摘下了耳机,音乐自动暂停。
她记得她没有告诉过纪砚辞自己今天会早下班。
纪砚辞先左右看了看她,神色有些担忧。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是不舒服吗?”
顾妤无意识地抠住耳机,回答:“是有一点,所以今晚的节目用以前的录播顶一下。”
“很难受?”
“吃晚饭的时候吐了。”
“怎么会这样……”他说着伸出手在她额前探了一下,体温是正常的。
“吐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都这个点了不饿吗?”
顾妤看着他头顶晕出的光晕,额前被他温热的手掌轻抚过,让她生出了一种被爱护的感觉。
她选择绕开这个话题,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个点来?”
“反正都要来接你,我就早点来了,也就早来了十分钟,就看见你出来了。”
他一把牵住她的手,带她往车边走;“饿了吧,回家吃饭。”
路灯洒下的灯光昏昏黄黄,与夜色形成界限分明的独立区域。
他们牵着手走过三个这样的区域,顾妤晕乎乎的脑袋和不通气的鼻子让她恍惚间像是置身于梦境。
他的掌心很暖,很厚,很有力。
在此之前,他们的手掌紧紧贴近触碰过两次。
一次是在车上比手掌,还有一次是在床上,他在上面,和她的手十指紧扣。
哪一次都与这次的意义完全不同,这次就只是牵手。
他牵着她回家。
到了车上纪砚辞才松开她,对她说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他叫她。
顾妤睡不着,手心还热着。
她有那么一点贪恋他掌心的温度,和那晚一样。
还没有贪恋多久,顾妤的注意力很快被打不出的喷嚏给吸引走,堵塞的鼻子难受得生理性落泪。
纪砚辞递来一包包装很可爱的婴儿纸巾。
“用这个,鼻子不疼。”
顾妤接过,眼里还蓄着泪水,浓浓的鼻音对纪砚辞道:“你把我当小孩吗?”
纪砚辞没忍住笑起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了握她的。
“不是当,你就是。”
顾妤抽出纸巾擦眼泪和鼻涕,撇着嘴道:“我才不是。”
“好,不是。”他的嘴角依旧扬着。
车子很快开到小区的地库。
顾妤跟在他身旁上楼,他无声无息地伸出手再次牵住她,一直牵到了他家门口。
顾妤指了指身后:“你可以松开我了,我家在那边,我要回去了。”
纪砚辞说:“我知道,先来我这里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
顾妤以为自己听错,这么近,送什么?还有吃饭是怎么一回事?
她以为纪砚辞说的回家吃饭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然是认真的。
真的是回家吃饭。
门被他打开,房内饭菜飘香。
纪砚辞拿出一双帕恰狗的蓝色棉拖鞋递给她,这是他今天新去买的,因为她要来。
屋内开着地暖,很暖和,一点都不冷。
纪砚辞这边的户型比她家的面积要大很多,再加上他的家具摆得也不多,这个家看起来就显得更加空旷。
纪砚辞让她随便看,便进了厨房捣鼓。
顾妤没来得及仔细观赏他的家,纪砚辞已经拉开椅子邀请她落座。
“来,请坐。”
桌面摆着鸡汤和炒青菜,还有一道是开胃的辣椒炒肉,肉切得很碎,可以直接拌饭吃。
他给她介绍:“这个鸡汤我炖得很烂,加了些中药在里面,青菜没什么好说的,辣椒炒肉是我想着你没什么胃口,所以做了一道开胃的。时间有点紧张,所以只做了三道,但我们一起吃应该够了。”
他没说,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八百地下厨,炖鸡汤的方法请教了妈妈,青菜和辣椒炒肉是他中途换的。
原本他是要做一道话梅排骨和一道肉末茄子再加一道红烧肉。
最后三个菜全部炒糊,根本没法下口。
只有鸡汤是按照妈妈教的比例和方法扔进锅里,掺了水直接炖就行,所以它幸免于难。
最后时间上又来不及了,锅也糊得惨不忍睹,他跑去超市重新买了一口锅再炒的青菜和辣椒炒肉。
做完这些,天都黑了,也到了该去接她的时间。
顾妤瞪大眼睛:“所以这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不是叫的外卖,就是我做的。”他把饭碗端过来,“尝尝。”
顾妤接过碗筷,两道炒菜各尝了一口。
“你的手艺还挺好的,很好吃。谢谢你纪砚辞。”
纪砚辞勾着嘴角给她夹菜,“你慢慢吃。”
顾妤是真的饿了,纪砚辞做的菜,放的油和食堂的不一样,她没觉得犯恶心,反而大口大口吃起来。
“纪砚辞,你好会做饭呀,你以前是不是经常下厨啊?”
纪砚辞吃着饭,被这句话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是啊,我经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