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妤的感冒终于见好，只还残留了些许鼻音。

纪砚辞似乎也找到了新工作，顾妤有时候听见他很早就出了门，到晚上很晚才回家，就连回消息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之前。

柏元嘉约她周末一起吃晚餐的时间也到了。

顾妤请假太多，这周末白天还需要去补个录音，柏元嘉说可以来接她。

顾妤还是推脱了一下，说到时候自己去。

柏元嘉发来语音：“这么冷的天，还是我来接你吧，你可以说一个你方便的地点。”

柏元嘉的体贴让顾妤再无法拒绝，她说了一个离电台仅有八百米远的商场，那里还算好停车。

下了班往商场走。

今天出了一天的太阳，但气温一直低迷，这时已经是近傍晚的时分，夕阳火红斜照，却没有什么温度。

顾妤快走了几步身子已经暖起来。

柏元嘉早早站在车边等她，穿着一身正装，长身玉立，和周围冬日里风尘仆仆的人仿佛不是一个图层。

尽管顾妤早就在照片里见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可是现实中看到又不一样。那份帅气是很直观的。

下意识地，她会想，纪砚辞穿西装是什么样子？

可或许他的工作不需要穿西装。

她又懊悔，到现在为止，她竟然连纪砚辞以前的工作是什么都不知道。

暗暗叹息，她笑着上前和柏元嘉打招呼。

和柏元嘉的相处是很愉快的。

他在等她的时候已经为她买好了一杯温热的奶茶放在车上供她暖手。

顾妤向他道谢。

柏元嘉是一个家教良好的男人，亦没有逆天言论。

甚至从国外归来，他也没有刻意把自己打造成爱吃西餐的人设。反而带着顾妤去吃了一家本地的正宗菜系。

只是考虑到算是约会，他依旧在餐厅的选择上选了贵价的。

他们坐在包厢里侃侃而谈，柏元嘉并没有把自己的成就挂在嘴边，也没有对顾妤的职业刨根问底，只择了最浅显易懂的部分进行提问，保持着自己礼貌的好奇。

后来又讲到先前两人一起拍照的趣事，没有什么架子的两个人笑作一团。

他们这个包厢并不是全封闭式的，门口的位置只用了竹帘作为遮挡，这也是柏元嘉给予给她的安全感，既有了隐私性却又不至于太过而让她感到不放心。

顾妤和柏元嘉聊天聊得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行人路过，走在最前的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形有一瞬间的卡顿，而后恢复自然，从门前坦然而过。

这是一个很愉快的夜晚，顾妤没有在柏元嘉身上感到任何不适。

夜里太凉，柏元嘉开车送她回家。

快乐的余温从车内蔓延，温暖舒适的环境让她的大脑保留了快乐的多巴胺。

直到她从车上下来，夜里的冷风吹得她迷了眼，冰冷的空气环住她，大脑最先被温差冻清醒。

随之而来的是热闹后的落寞。

她想，或许她永远也成不了明文竹那样恣意的人。

与柏元嘉道别后，顾妤独自迎着寒风往小区里走。

今晚的风刮得很大很响。顾妤想起今天手机里收到的寒潮预警，宁市的深冬终于要来了。

顾妤进了单元楼内，乘电梯上楼，开门进屋。

黑黢黢的屋里冰窖似的，顾妤有点想见纪砚辞。

她放下包去对面找他。

今天两人很少发消息，似乎纪砚辞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大早就出了门。

顾妤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家。

门敲响了有一会儿，顾妤没有听到回应。

他大概是还没回来。

又默然往回走，空寂的走廊倏然响起电梯机械门打开运作的声音。

顾妤喜出望外，伸长脖子往电梯那边看。

的确是纪砚辞，意外的是，他竟然穿着一身黑西装，外面是一件同色系的大衣，像是拢着一身夜色朝她而来。

今天柏元嘉也穿着西装和她见的面，他的气质稍偏温和。而纪砚辞穿上西装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再加上此刻走在并不算多宽敞的走廊里，冷漠的脸让人更不敢靠近。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接，顾妤忽然想起上次不好的回忆。

那天她兴致冲冲地向他打招呼，纪砚辞也是这样一副冷漠的表情，直接略过了她。

想到这里，她往后退了两步，给他让道，转身要进自家的房门。

可还没走到家门口，她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微风袭来，接着手臂被人抓住。

顾妤回头看，讶异之色还未从眼底惊现，唇上已经一片柔软。

再从家中出来时，她只穿一件一字肩的紧身毛衣，纪砚辞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搂住她的腰身往自己身上贴。

顾妤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酒味，他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吗，还是叫了代驾，穿成这样是有什么应酬？

她满脑子混沌，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后背却已经被纪砚辞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那只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像是害怕她撞到。

这下顾妤不知道空出来的双手该怎么办了。

其实她也就和纪砚辞接吻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她还没有习惯他的接吻套路，也没有习惯与他这样亲昵地贴在一起热吻。

这样……像极了恋人，可他们不是恋人。

嘴唇已经被吮到发麻，纪砚辞忽然松开她，两只手带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