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警觉的用眼睛余光又撇了撇周围的动静,似在观察附近是否还有村民。
大中午的都在家里歇晌,日头高照除了现下浆衣的兰花婶再无旁人。随后连忙跟上,跟着兰花婶朝着偏僻的小道走,尽量避开会碰见的人群。
“婶子,你都知道了?”池年眉眼微弯,圆溜溜的杏眸闪着亮光,细碎又温柔。
她口气里没太多的忧虑,有的只是快乐,表情灵动又可爱。
兰花婶好笑的戳了她一下额头,欣慰的说:“婶子果然没看错你。你这鬼精灵的,也不和婶子吱一声。”
二丫要是不走,现在定被关在家里绣嫁衣,嫁过去再想跑可就难喽~这年姐儿呀,心地善良是个有厚福,这番行事让兰花婶又高看她一眼。
池年在兰花婶家呆了许久,旁敲侧击之前夏氏留给她的那个包袱,有没有留下什么叮嘱她的话。
“你娘那个性子跟你一眼,是个藏的住事的,要不是那天你爹没回来,那包袱到不了我手里。”兰花婶知道的也就这么多,“那包袱是娘拼死护下来的,要不是早被池老太抢走了。”
池年暗暗深思,她娘的死说不定也有二房一家的影子。
…
池家大房院落门旁。
池耀祖泛着困打着哈欠,躲到墙角根,躺到凉荫处。烦躁的神色,偏生嘴里叼着一根甜玉米杆,嚼吧嚼吧吐得哪里都是。
忒没素质。
池年一下踹了他个倒仰,也怪这家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看他没反应过来,找准位置在他腰间、腿窝、后背连踹几下。
池年踹的不亦乐乎,那几个地方肉嫩,又是下了狠功夫,池耀祖吓得抱头痛哭,鼻涕眼泪一股脑的往外流,嘴里哭喊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池年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他,鼻涕横飞,慢腾腾的收回脚,她担心再晚一会,她的鞋就不干净了。
她嫌弃的打量着没出息的池耀祖,就这副德行还想娶媳妇当大官,读几年书又如何还是目不识丁,就他也配?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讽刺的说道:“你真不是个东西。”
池耀祖捂住屁股,听闻熟悉的声音,才抬眼看过去,脸色一怔,猛的从地上蹦起来,“哎呦哎呦”,铁青着脸怒骂道:“你个死丫头片子,竟敢打我。”
池耀祖不屑地撇着嘴,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几乎是勃然变色从刚刚低声求饶的怂货变成得意洋洋的小人。
他呲着牙,脸上的泪痕沾染土灰,手上黑乎乎的,围着池年转了两圈,就想去摸池年身上的衣料。他可识货着呢,之前二丫的婆家就给了半匹布料就花了大半两银钱,池年这一身可不少用布。
他娘说了大房的人死的死,一个顶梁柱都没有,现在就靠他挑起池家的门户呢,池年不过是个死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风浪,她的东西自然都是他的。
池耀祖的动作不利索被池年躲了过去,他也不恼。
色眯眯的瞧瞧她胸前鼓囊囊的一片,流下一条哈喇子,盯着乖巧羞怯的女娘,猥琐的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这一瞬间,池耀祖把他娘的话牢牢回忆了好几遍:那池年儿骨子里跟她娘一样,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指不定私底下,跟了多少大腹便便的财主,才养得一副好面皮。
“哟,贱丫头,伺候哪个男人发的财。”池耀祖语气传承了池二婶的精髓,听着就让人火大。
池年眸色沉了沉,这一家子和一家子只叮无缝蛋的苍蝇有什么区别。淡淡说道:“哟,贱男人,今天又指望卖谁给你这个人渣娶媳妇,你贱不贱呀。”
这句话可算是戳到池耀祖心窝上了,二丫那骚货跑的没影不知和哪个狗男人鬼混去了,就算回来万一不是完璧之身,他还拿什么娶媳妇。
都是眼前这个人搞得鬼,池耀祖恶狠狠地说道:“死丫头,她们生下来就是嫁人生子,不过是早早的把她们嫁了去也是她们的命!”
池耀祖瞟她一眼,施舍给她一个傲慢又自恋的眼神,声音尖利地说道:“要是见不着二丫,你与我做媳妇也成,我也不挑,嘿嘿~”
池年面无表情看着这个蠢货做美梦,下一秒就是风声力疾地踢在他最痛的位置,心中腹诽着:这下她鞋真脏了。
“天杀的,死丫头!”
“儿啊!”
池二婶紧赶慢赶,那一瞬间放慢了动作落在她眼里,颇为狼狈的摔倒在地,脑子里乱糟糟的,最终飘过一个念头:池耀祖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