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和仪语气中带着刁难。
池年避之不及,怕惹祸上身还专门挑了个斜对角,却没想到这把火烧终究到她自己身上来了。
宋书韵拽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她好像在跟你说话。”
池年遗憾地收回目光,听着声音朝对面扫过去。
一抬眼,周围的贵女哽住话语,面色难看。
她生就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红唇皓齿,宛如山水墨画中浓艳的丹青,许是遇见愉悦之事,展颜后更美得惊人。
和仪莫名地不舒服,她肤色偏黄,与她相较更衬得灰朴朴,好似个冒牌货。
她摔落茶盏,粉彩琉璃盏四分五裂,意外将旁边小姐的裙裾割破了丝线,好好的团花纹乱成一片,脱落大量的针脚。
那小姐敢怒不敢言,怒气憋红了颊面,眼泪打着转在眼眶中充斥,这还是她姨娘攒了三个月的体己才求得夫人做的,裙子还未穿上半天就已不成样子了。
“问你呢,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嘲笑本宫?”和仪看着众人将目光都落在那女子身上,更是来气。周宛如也太不会办事了,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穷酸人家,抢了她的风头。
“狗叫谁?”
“你...”和仪指着她的鼻子,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她大口的呼着气,身后的跟班帮她拍着背,小声的说:“公主,将军来了。”
和仪僵硬的勾起唇角,瞧着路径前方的身影,唯恐惊天上人。
原来她也喜欢陈怀瑾。
陈怀瑾父亲是一品国公,母亲是洛川范氏的嫡女,两家门楣相对,感情也蜜里调油。陈父除了范氏一妻子外,并未另纳娇妾。家风清正,陈母又是难得的开明之人,至今未给陈怀瑾安排暖床丫环。
是贵女们难得一求的佳偶。和仪公主虽不用受婆母的脸色,但若无所出还是得主动为夫君纳妾。因此,她才迅速变脸,希望给表哥留下好印象。
“本宫,日后再与你算账。”和仪眼神都顾不上再施舍她一眼,全神贯注地聚焦在那男子身上。
他步伐矫健,由远及近,深灰色麒麟浮金暗纹直缀,被他踢的露出宝蓝色云头履的鞋面。
他目光在破碎的茶盏上停留一会儿,紧接着落在和仪的脸上。
和仪被姑父宠坏了性子,若是不及时纠正,日后指不定惹下什么坏事。
陈怀瑾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有了主意:“和仪闲来无事,多去探望探望太后。刚才,姑父还说太后娘娘感染了风寒,正是你聊表孝心的时机。”
陈怀瑾的姑姑早年嫁给皇帝做了皇后,可惜没两年就被后宫的事务累的没了,按照这层关系,他与皇帝还是亲戚,自是有资格管教和仪。
和仪瞬间脸色难看,太后人老了,性子颇为古怪,对她母妃这种勾引皇帝获得恩宠的妃嫔,向来都没有好脸色。
她去探望说不定要怎么被苛责,可这是表哥对她的管教,她又不舍得拒绝。
她不情愿的应下,扭头给了池年怨恨的神色:“要不是你,我怎会如此倒霉。”
陈怀瑾这才瞥见躲到人群后头的丫头,露出脸来。
“和仪!”他加重了声音,带着略微的呵斥,暗沉的声线,让和仪咬住嘴唇,跺脚看他们二人,随后跑了。
池年扶额,脑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