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屋大维开口:“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吗?”
……
恺撒睁开了眼。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下意识的,迷迷瞪瞪的,挠了挠头。
唔……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什么了?
一片漆黑的室内,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这是在哪?
恺撒安静了一会,才察觉不对。
咦,奇怪。身体…好沉重。
他现在是在躺着吗?还是坐着?
这时,恺撒注意到浓郁的血腥味。他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立刻意识到自己处在死人身边。
恺撒寒毛直竖,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时,一束光出现在了面前。
恺撒立刻朝光靠了过去,他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咦?他双脚沾地了?
还不等他反应,门口的光扩大了。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让恺撒睁不开眼,而后两个人高马大,犹如小山一样的罗马士兵朝他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的胳膊。
恺撒猛地反应了过来。
时间拉回不久前。
恺撒想起自己已经忘了很久的儿子恺撒里昂时,恺撒里昂的生命已经接近走到尽头。
恺撒得知克娄巴特拉打算把这个孩子送到波斯波利斯的港口,然后让他乘船去印度,便急忙往亚历山大的河口赶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赶过去能有什么用,或许他只是想来送这孩子最后一程,或许希望他能及时逃跑吧。
恺撒不知道哪个是他的孩子,他一路上都在反思自己作为父亲的不合格。
怀疑恺撒里昂不是自己的儿子,打心底里对克娄巴特拉并不关心,更关注他的改造共和国的事业,死的时候孩子还小……
恺撒就这么朝着目的地移动,而后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猫头。
没错,是一只黑色的,有奇异花纹的,巨大的猫的脑袋。
猫头从远方建筑物中冒出,浮了起来,低头看着他。
嘴巴大大的张开,露出尖利的牙齿。
而后喵了一声。
这一声“喵”可谓震天撼地,恺撒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
那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啊,该死……
恺撒被人一路拖曳着前行,直到被丢到了地面。
他嘴里骂骂咧咧,刚想爬起来,肩膀处却传来一阵压力,和钻心的痛。
一个士兵拿着长毛柄顶着他的肩膀叫他爬不起来。
恺撒急了,他活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侮辱,谁敢叫他恺撒趴在地上的?
“你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恺撒愤怒的道。
这声音…?
恺撒默默的惊呆了。
“你是谁?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一个偷偷跑走的小法老,对吧?”
恺撒看到了一双靴子。
“松手,别伤到小法老了。”梅塞纳斯细声细气的说。
身上力道卸了,恺撒这才抬起头。他立刻爬了起来,拍了拍灰。
“不,我不是小法老,我是恺撒……”恺撒说。
“我知道你是谁。你最好不要解释。”梅塞纳斯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接着他示意士兵给他找椅子坐。
恺撒表情不善的看着梅塞纳斯。
想当初屋大维总爱和这油腔滑调的小子凑在一起的时候,恺撒就不满意。他觉得这小子虽然聪明,但用的都是阴招,不走正途,会带坏了屋大维。
看样子屋大维驾驭的很好,梅塞纳斯已经变得像个东方宫廷里的阉奴总管了…
梅塞纳斯并不介意恺撒里昂不善的目光,他幽幽得道:“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伤害你。相信我,我只是需要你帮帮忙。”
说着,他拿出一份文件。
恺撒莫名其妙。
“你在文件上签字,我们不会伤害你。”梅塞纳斯说,“你帮我们,我们也帮你。两全其美不是么?
“禅让位置给屋大维的文书?”恺撒皱眉。
“没错。”梅塞纳斯点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就好说了。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不适合继续拥有这个头衔。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
“而屋大维适合?”恺撒道,“倒不如说我的危险就来自于他吧?他嫉妒我是父亲唯一还活着的孩子吗?”
梅塞纳斯脸上的肌肉一动不动。
“事实上他并不在意,”他说,“你们埃及人思想总是很落后的。你并不知道罗马的遗产继承更遵循遗嘱而不是单纯的血缘,而恺撒选择了他,不是你。”
“……这点我承认。”恺撒说。
不承认不行,遗嘱是他亲自写的啊。
“所以?”梅塞纳斯点了点文书,示意他签字。
“所以签字也没问题。但……”恺撒迟疑着道,“我需要得到他的保证。保证不威胁我的生命安全。”
梅塞纳斯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很难吗?”恺撒道,“我会悄悄的离去,假装死掉了…之类的。”
等他自由了以后,凭借他的本事,哪里不能去呢?那可就天高任鸟飞了。
梅塞纳斯摸了摸鼻子。
这活干不好的话,不知道屋大维会不会怨他。
梅塞纳斯很清楚屋大维的个性。他既想要杀了恺撒里昂,又不想自己动手,甚至不想亲眼看见。他就是这么虚伪。
恺撒里昂要是更不可理喻一点就好了,他就能顺理成章的…
“噢对了,还有件事。克娄巴特拉是女王,恺撒里昂只是一个共治法老。”恺撒说,“女王的王位继承权优先给丈夫,接着才是子嗣。因为埃及王室是近亲通婚的。”
梅塞纳斯莫名其妙的看着恺撒。
恺撒意识到不对,清了清嗓子:“我…我是说,我需要见到屋大维本人,跟他详细的讲一讲这方面的细节。相信我,很有用的。”
梅塞纳斯:“他可没空来见你。他太忙了。”
恺撒:“忙什么?忙着找医生看不孕不育吗?”
梅塞纳斯:“你说什么?”
恺撒:“咳咳,我开玩笑的。”
恺撒捂住嘴。
怎么回事,他居然变成他儿子了?
变成人型的惊悚让恺撒有些神经错乱 。
唔…那他儿子呢?
恺撒里昂的意识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