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他不会,动了老克劳狄乌斯他们在军队的人…”
好家伙,这可就厉害了。
“裁军可一般动不到军团长头上的。不,应该说,那些能直接当军团长职位的人,都是有财力的元老,但在军队有关系的家族,多少都有数十个忠心耿耿的百夫长和自己组建的嫡系军团。你要怎么把这些人裁掉?你只能让他没钱自己组建军团。”
翻开克劳狄乌斯家族那辉煌的履历,清晰的说明这是一个长期握有实权的大家族。与共和建立者布鲁图斯、格拉古之类的不同,这个家族人才辈出,且在罗马的数个不同行省都有实际影响力,关系着行省地方招募军队是否能顺利。家族在好几任独裁者引发的动乱之下保存着实力,也是其厉害之处。
但是,再根深蒂固的名门遇上了恺撒,也犹如大树遇到了过境狂风。恺撒的魅力当时普遍引起罗马各大贵族家庭内部父子反目成仇,普遍吸引了全体罗马公民的盲目崇拜。上一个像他这样出风头的是庞培,但庞培毫无进一步的野心。
尤利娅:“屋大维真的把恺撒这个名字利用的很彻底啊。”
特伦西娅:“对。”
太可怕了,屋大维今年才几岁?三十三?还是三十四?
尤利娅深感自己得小心行事不能惹他。
尤利娅:“然后呢?具体怎么做的?”
特伦西娅:“言尽于此,剩下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自己想办法。”
……
老克劳狄乌斯险些气晕过去。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蠢…你简直…”
他的手指着提比利乌斯,不断的颤抖。
当得知利维娅生下一个黑皮肤的婴儿后,他就知道事情要遭。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他想办法赶紧把那个奴隶和孩子灭口,也不会有人拿这个来说事了。
但是他派去的人根本没有找到机会,尸体还都从下水道被找到,说明对方预料到了他的企图。
叫提比利乌斯这个做父亲的想办法把两个儿子先接回来,也找不到机会。
提比略每日去运动场训练,提比利乌斯居然只堵到一次。见了面,那孩子对吃喝嫖赌的生父印象很差,不给面子的就走掉了。
利维娅就算了,那两个孩子可是克劳狄乌斯家族的男孩。
“那个,现在最该操心的不是这个…”提比利乌斯尴尬道,“阿尔庇娜那个贱人,一直找不到人。怎么办?”
和安东尼的战争,克劳狄乌斯家也有曾经的嫡系军团的人上战场,也有亲戚担任其中的军团长。他们是出了钱也出了力的,虽然最终都归屋大维调遣。
这些人的支持,是老克劳狄乌斯不怕和屋大维对上的底气。也是他们家族财富的保障。
自从提比利乌斯被排挤后,他就沉迷赌博。阿尔比乌斯替他付了大半赌债,又不断的给他送钱,于是提比利乌斯就一直跟老克劳狄乌斯说他的好话,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娶了阿尔庇娜。
虽然阿尔庇娜手段不干净,但提比利乌斯不显眼,加上钱一直给了不少,所以老克劳狄乌斯也没说什么。阿尔比乌斯也算是他们的远房亲戚,有这层关系在,两家能勉强维持着友好。
“还能怎么办?赔钱,道歉!”老克劳狄乌斯恨铁不成钢的说。
阿尔庇娜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一直在贿赂基层军官。为了给自己的生意通行方便。
本身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哪个做生意的不贿赂军人,可这个女人还牵涉的有走私的生意。这可是屋大维的红线。
老克劳狄乌斯虽然也有防备,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军队敢趁着被派去作战的时候走私。胆大包天了简直。
据说是因为阿格里帕将军把他们派到了比较远的地方执行剿灭小股叛军的任务,刚好就有一批货从不远的港口经过,他们起了侥幸心理。想趁着战争胜利浑水摸鱼,捞上一笔。
结果被逮了个现行。
私自收受贿赂包庇走私是重罪,被屋大维抓住了把柄后,直接参与的一个都没漏的全被抓了起来,钉上了十字架,放在街市和广场示众。
连他们的人也被牵连进去不少。
“屋大维在裁军,他需要钱。”克劳狄乌斯说,“你再催着点,找到那个女人。找不到,也要找到她藏钱的地方。该死的。”
有些关在牢里的人,克劳狄乌斯要花钱捞出来,如果做不到就算完了。
“还有一件事…”提比利乌斯显得小心翼翼。
老克劳狄乌斯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怎么了?”
提比利乌斯支支吾吾的表示,阿尔庇娜作为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妻子,打着这个名头借了不少人的钱。
她借钱这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没阻止。因为她说的是为了做一笔生意需要本金,以后会加倍甚至三倍的返回来。
鉴于这个女人之前所说的类似话都兑现了,所以这次她说她想玩一把大的,提比利乌斯只心动,没多想。
结果她借完钱后就失踪了。
而且借的都是和他们家关系很紧密的亲戚,军队里的军官,甚至还有百夫长。
百夫长都是平民出身,本身就没几个钱,她还真是应借尽借,一个都没放过,彻底把克劳狄乌斯家族的信用给一扫而空。
这事发酵有一段时间了,提比利乌斯都没敢说。
“讨债的应该很快就…那个…上门了吧。”提比利乌斯说完这一句话后,如释重负的长叹了口气,“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她就…”带着更多钱又出现…
提比利乌斯还抱有一丝幻想。
老克劳狄乌斯撑不住,向一边倒去。
屋内一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一起倒过去的还有几个在他们家作客的人,这些人身着托加长袍,行走坐卧皆十分有风范。
这些人正是暗地里打算反对屋大维的“反对派”,他们为了说服老克劳狄乌斯带头弃权,纷纷主动借给他不少钱去渡过难关。
“抓……抓住她!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对…她爹呢?那个…该死的…!”
缓了好一会,老克劳狄乌斯清醒过来。
“他…阿尔比乌斯不是因为走私的罪名被关在牢里吗?”其中一个元老想起什么。
最近屋大维在搞什么军队改制,监狱被他新分出来的“禁卫军”给看管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名为关押,实为保护了这是。
老克劳狄乌斯察觉出了环环相扣的陷阱,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到了下巴上。
“其实吧…父亲。我最近一直在想…咱们家和屋大维没必要闹得那么僵…”提比利乌斯凑近,在老克劳狄乌斯的耳边小声说,“咱们原本是亲如一家的,你说对吧?”
老克劳狄乌斯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呢?
可眼见着反抗不反抗都要脱一层皮,叫他引颈就戮他实在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