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不运动会让手脚越来越迟钝,屋大维在提比略那件事之后又开始专门训练。
他脱掉长袍低头凝视水缸里自己的身体,皱着眉头打量。
虽然已经很努力,但看起来依然纤瘦。
屋大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后移到了胯骨旁边。那里有一条很长的疤,一路向下,横贯他的大腿根部。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想起跑掉的恺撒里昂和西奥多。他们还活着吗?是否已经死了?
每当他心有疑虑的时候也没个可以问的人。真是糟糕。
尽管告诉自己没必要,但他还是派人调查了斯克里波尼娅。“是那种老老实实的女人”。梅塞纳斯这么形容她。他似乎怕他太担心伤神。
也就只能相信了,他自言自语。他没有时间去怀疑。
奴隶扛着训练用的木人和铠甲一路小跑,屋大维听到动静,打起精神,换上训练用的衣服。
周围亮起火把,将庭院照的亮如白昼。
同一时间,尤利娅进入了被推开的大门。
提比略正坐在床边低头查看自己胳膊上的纱布,听到动静后抬头。
他已经知道尤利娅要来看望他的消息,因而一整个下午都尽量让自己坐着而不是趴着。
“尤利娅!”提比略下床朝她跑去。
提比略一把抱住了尤利娅的腰将她抱离地面,两人原地转了一圈。
“我想你了。”尤利娅很诚实的说。
越被人阻止就越要见面,这才刺激嘛。
提比略迫不及待的亲吻她的脸颊,额头,下巴还有耳朵:“我也想你。”
尤利娅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草药、石灰、皮革、鲜血,还有提比略身上的咸味。
她的手顺着他的脖子划了一下便碰到绑在他身上的纱布,厚厚的一层,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摸到纱布后面的疤痕形成的凸起。
“太可怕了。”她说,“能让我看看吗?”
提比略:“没什么好看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时间很紧张,提比略只想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和她亲近上。
他把她抱到床上,摁倒亲吻她的嘴唇,手托着她的下颚。
挨了一顿毒打的提比略比之前更认为自己应该和尤利娅在一起。毕竟付出就该有收获。
尤利娅:“别这么激动。我以后还会来的。”
提比略:“我知道。但你现在就在这儿,以后会不会就不知道了。”
尤利娅:“会来的。一定。”
她摸了摸他的脸,推着他的身体坐起来,伸头打量他身上的伤。
“我都知道了。”她说,“他们不该这么做。你还没成年。”
提比略:“可我是个男人。”
尤利娅:“你还没成年。不算。”
提比略:“我扛下来了,我就是。”
尤利娅耸耸肩:“好吧。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逞强。”
提比略挨着她笑:“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尤利娅把她最近在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在想你走后谁来帮我去管船队。”尤利娅问,“这些贵族你都了解吗?”
提比略摇摇头,又点点头。
尤利娅:“这是什么意思?”
提比略:“我和他们都在一只军队里,要说了解,我知道他们是什么职位,年龄多大,从军履历又是什么。要说不了解,我不了解他们的为人、性格和政治倾向。”
尤利娅握了握他的手。
“我和埃拉塔交了朋友,我还结识了一个人……他曾经被梅塞纳斯看上,又离开,我想他一定是个有用的家伙。”尤利娅说,“你走后,我想给你写信应该不困难。只要托人寄给将军就可以了。但是要是想写不被其他人知道的内容……就需要技巧。所以我想了个方法,可以用诗歌来传递信息。”
提比略:“我派人打听了,他们都说你喜欢看情诗。有谁给你写过?”
尤利娅:“那都是胡说的,我不喜欢看…”
提比略:“谁写了?”
尤利娅:“硬要说大部分人都写了,但那不是情诗,而是恭维。你知道的,那些人都是有妇之夫,不可能给我写情诗。”
提比略:“到底谁写过?”
尤利娅:“你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吗?”
提比略:“我需要知道谁给你写过情书,我想找到这个人。让他帮我带信给你。你觉得如何?”
尤利娅叹了口气:“你以后想写什么就让奥维德带过来吧。他现在跟着埃拉图斯,也就是埃拉塔的哥哥,以后也会帮我做事。”
提比略没说话,只点头。
他凑到她脸颊旁边:“正事说完了吗?”
尤利娅:“还有…你就安心的出发吧。好好养身体。”
她站起身,说“我要走了”,便拉起兜帽朝门口走去。
提比略很舍不得的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又拉回来:“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尤利娅:“一有空就来。放心。”
提比略:“明天,还是后天?”
尤利娅:“我不知道。没问题的话后天吧。”
提比略:“后天我还派人去接你。”
尤利娅:“不用了,我自己会过来的。”
提比略再次抱住她的脑袋用力的吻她的嘴唇。这是一个舌吻,他亲的很用力,不断的探寻所能探寻到的最深处。很强烈的占有欲控制着他的脑子,让他连伤口痛都感觉不到。
尤利娅喘不上气,她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挡在身前,勉强不被他抱得更紧。好几次她想挣开都没成功,提比略甚至情不自禁的拉她的衣领。她半个胸脯都露出来了。
“够了,你把我衣服扯坏了父亲会问的。”尤利娅用手捂着自己。
提比略不甘心的勾她肩带上的花边:“我们才说了几句话你就走…”
尤利娅:“别闹,再不走我怕你血流干。”
提比略纱布已经有些地方被红色晕染。
尤利娅:“你能等等我吗?我在努力了。你先别急。”
后天到了,尤利娅却没有来。
提比略很生气,他问波诺究竟是怎么回事。
“奥古斯都叫小姐去和未婚夫吃晚饭,商量婚礼的细节。”波诺实话实说,“前天她来是用了想早点休息的托词,没人发现。这次不行了,她必须得亲自出面。所以来不了。”
提比略:“父亲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有必要瞒着吗?反正他不会再吃惊第二次了。”
他愤愤的转身倒回床上。
波诺:“小姐……问我,有没有亲戚在港口工作。”
提比略抬头看他。
他瞪着他,神情不善。
波诺:“小长官,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提比略:“你怎么回答她的?”
波诺:“我说有。但他们不是什么大人物,管不了事。”
提比略:“她还说什么没?”
波诺:“她说,那没事了。谢谢我。这样。”
提比略咬着指甲。
他要离开罗马了,他手没法伸那么长,他要帮不了她了。也管不了她了。
她要找谁帮忙?她已经在打听他手下的人有没有能用的吗?不,他不能让她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