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维得知了玛尔凯路斯回来的消息,他连忙派人去城门附近接他。
“提前了三天?”屋大维说,“就这么着急吗?”
屋大维娅喜形于色,她提着裙子跟在弟弟身边:“这孩子,提前回来也不说一声…我赶紧叫仆人们替他再把房子打扫一遍。”
屋大维:“不,你快去派人叫梅塞纳斯把尤利娅带回来。叫她赶紧迎接她丈夫。我让利维娅帮忙打扫。”
谁知,屋大维派人去找利维娅时,却得知利维娅居然也悄悄的跟着闺蜜去特维努斯的决斗场看表演。
屋大维:“……”
反了天了,这群女人。
“她是不是已经忘记曾经的教训了?”屋大维的手摩擦着手中的纸。
奴隶管家斟酌着词句:“这个……利维娅夫人让我对您说,她不打算为一个错误付出一生足不出户的代价。如果这么做,她的两个孩子会为她难过。”
屋大维皮笑肉不笑:“看来提比略那个小鬼出了点微不足道的成绩就足以让克劳狄乌斯和李维乌斯家鼻孔朝天了。”
奴隶管家:“那…您的意思是……”
屋大维:“算了,随她去吧。懒得跟她计较。”
角斗场内,让人神经紧张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最后。
帕里奥拉因为紧张过度,坐在椅子上避免继续看,她的奴隶不断的给她扇风递水,叫她平复心绪。
经历了火攻、陷阱和赤手空拳的战斗,最后一场试炼,则展现出众人看了后便直呼不公平的地狱般的场景。
四个手持小圆盾与自选武器的奴隶,面对对面十二个一手持长盾,一手持短剑,身着厚厚铠甲的“士兵”。
他们用盾牌将身体挡住,短剑藏在盾牌后,步步逼近轻装的安珀小队。
尤利娅:“该死的,这绝对是在讽刺什么?我什么时候允许他模仿罗马士兵的?!再说了,这简直就像用正规军打四个流氓,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梅塞纳斯也皱起眉头。
观众们不会喜欢这样的场景的,场边传来了强烈的嘘声。
十二个重装奴隶,或者叫重装步兵更为合适,他们对着对面的四人投掷油壶和火把。四人不得不散开。
无论他们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到进攻的空隙,罗马正是靠这样的重装步兵在几百年来的战斗中一次次反败为胜。
安珀突然站住不动了。他摊开手,大声呼喊。
“我曾经与强大的罗马军队战斗,真正的——罗马军人战斗!我还杀死过他们不少人!”他喊道,“但是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军队被打败了!我愿意承认我的失败,因为我从未轻视我的敌人,以命相搏,仍旧输了那场决定我命运的战斗!”
安珀用长剑指着对面的重装步兵:“我会接受这个试炼!我会打败这群虚假的士兵!我知道怎么与他们作战,我要证明我和我敌人的尊严!”
罗马的重装步兵之所以很难对付,是因为他们总是能形成很严密的队列,并用长盾牢牢地护住身体。
他们使用短剑,是因为在这样拥挤的战斗中,短剑不仅更容易隐藏在盾牌的之后,使用起来也更具有灵活性。
尤利娅丧气的说:“提比略跟我讲过军队是怎么战斗的。我知道。我根本想不出安珀该怎么对付这样的敌人。”
具体的战斗方式,是由百夫长指挥和举着盾带领队伍向前冲锋。第一排士兵用盾推搡,撞击接触的敌人,并在合适的时机从盾牌的缝隙出其不意的用短剑去刺中敌人。
敌人的攻击打在盾牌上会被弹开,当不得不与罗马兵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因为看不到短剑是从哪里出来的,所以会被出其不意的刺中。
第二排士兵负责用盾护住自己和前排战友的头顶,阻挡敌人的远程攻击,并用手推住前排队友的身体,防止他们被敌人撞倒。
就是依靠这样紧密的团结,罗马才能在各种狭窄的陆地战场战胜高大的蛮族。并且这样的队伍,面对骑兵的冲击也有一定的阻拦效果。因为战斗区域大多并不开阔,不适合骑兵列队冲锋,所以罗马的重装步兵就成了战无不胜的王牌军队。
场面并不焦灼,而是显得凝重并且诡异。观众们没有看到华丽刺激的表演,纷纷发出嘘声。
此时此刻,已经不是注意观众情绪的时候,而是安珀为了求生与自由的战斗。
“我相信真实的战场就是这么枯燥,和这些乌合之众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尤利娅对发出嘘声的观众感到厌烦,“难道他们还意识不到吗?他们在看的是最接近现实的场景,但他们却无法接受。”
梅塞纳斯拍了拍尤利娅的手背。
尤利娅:“如果是真实情况,对他们最好的就是逃走,而不是和对方缠斗下去。”
梅塞纳斯:“嘘,你看。那些并不是真正的罗马士兵,你的安珀还有机会。”
对于特维努斯安排的这场试炼,梅塞纳斯却并不在意。正如尤利娅所说,这群观众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很少有人会具有所谓的荣誉心。
不过,仍然有些观众体味到了这场试炼背后的含义,他们怒吼着这群重装奴隶只有形似而没有神似。
“蛮族!那个该死的马其顿尼亚的蛮子!上啊,你们这群懦夫,快把他们像虫子一样的碾死!”
“听我的!不能太靠近,用长枪,撞击他们的盾牌,让他们露出破绽!”安珀对着队友命令道,“要注意距离,不要被他们围住。我们分开,两人一组,让他们决定怎么拉开阵线!”
这是比拼耐心的时刻,生死存亡之际,高度的精神紧张可能会让崩溃来的猝不及防。
尤利娅不知道塔瑞克是如何训练这些奴隶的,他们维持着持盾的阵型,在安珀四人的骚扰之中,也配合的近乎天衣无缝,并没有给安珀等人可趁之机。
罗马的重装步兵需要与敌人肉搏才能展现杀伤力,这并不是为了残忍而发明出来的阵列,不仅不具有观赏性,甚至有些龟缩不出的窝囊感。
安珀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尽力的展现着勇武,无论是对着观众疾呼,还是用尽全力的进攻。
“难道你们只懂得龟缩不前,躲在你们的壳子里连头都不敢露出来半寸?或许盾牌后面的手上并没有拿着武器,你们的主人只让你们在这里表演乌龟,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嘲笑你们!”安珀的一个队友指着那些重装奴隶调笑道。
重阵骚动了,随着一声口令,所有人都一起朝着安珀等人撞了过去。
“这十二个人组成的小队伍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呢。”梅塞纳斯点评道,“你看,有人防守侧翼,有人保护头顶,所有人在奔跑起来的时候还能保持盾牌之间的…嗯,水平角度。”
他用手比划着,神情悠然自得。
安珀的小队像两侧散开,企图依靠机动性去攻击敌人的后方,但被配合很好的敌人反身挡住。
盾牌撞击在地面,重装奴隶发出整齐的吼声,突然从中刺出一杆长剑,正中安珀一名队友的胸膛。
观众发出惊呼,尤利娅也捂住了嘴。
正在此时,凭空飞来一支箭矢,直接穿透了伸出的胳膊。
中箭者发出痛呼,他立刻被队友拉回盾牌之后。
“你们就这样躲吧,我保证会在你们出手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抓住机会!”安珀一边斥骂敌人,一边将受伤的队友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