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鹤凝视着那再次被斟满的酒杯,扬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嬴沉依倒,叶柏鹤便喝。
叶柏鹤此刻的行为俨然如同一个不愿写功课而撒脾气的小孩子,故意与人对着干。
两杯酒下了肚,片刻之间,叶柏鹤的双颊已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他身上的那股清冷消散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更为温柔了。
见叶柏鹤饮尽杯中酒,嬴沉依又拿起酒壶,准备再次为叶柏鹤的酒杯斟满。
然而,酒尚未斟满,下一秒却见叶柏鹤竟直接伏倒在了桌上,一动不动的。
“大公子,大公子····”
嬴沉依慌忙放下酒壶,拍了拍叶柏鹤的肩头,怎么喊都喊不醒。显然,叶柏鹤这是喝醉了,而且还是两杯就倒?怪不得叶柏鹤先前不碰酒杯,原来是酒量不济啊。
“一个寒假未见,叶兄这酒量都大不如前了!”目睹叶柏鹤倒在酒桌上的孙卓诗笑得痴傻。
胡春阳也疑惑道:“叶公子这就喝醉了?”
“是的孙公子、胡公子。”
嬴沉依低垂着头回应完,随即着手搀扶叶柏鹤起来,又道:“我家公子醉倒了,我先带他回府休息了。”
孙卓诗看着嬴沉依那又瘦又弱没什么力气的身板,心中不禁疑虑,仅凭嬴沉依一人如何能支撑得起一个醉汉的重量。
嬴沉依几经尝试,确实难以独自扶起叶柏鹤。
“你先站一旁去。”
嬴沉依听到孙卓诗的指示,只好乖乖退去一旁站着。
孙卓诗走过来一把将叶柏鹤搀扶而起,转头看向胡春阳道:“你来给我搭把手。”
闻言,胡春阳连忙上前,扶住叶柏鹤的另一侧,而嬴沉依紧随其后。
嬴沉依瞧着前方叶柏鹤这模样,明显是醉的不浅,脚步都有些踉跄了。
孙卓诗与胡春阳将叶柏鹤稳稳地扶到了马车里,嬴沉依向二人道了谢意:“真是多谢二位公子了。”
其实,嬴沉依并不愿与叶柏鹤一同乘坐马车的,这本就不符合规矩,但无奈叶柏鹤喝醉了,总得有个人照料,于是嬴沉依勉为其难的上了马车。
嬴沉依掀开车帘,对坐在车辕上的小厮说道:“大公子说,咱们从叶府的后门回去。”
倘若从叶府正门进去,叶柏鹤醉着酒归家的模样必定会被府中的丫鬟们撞见。
回府晚了是小事,一旦叶柏鹤喝醉酒的消息传到了叶老爷的耳中,到时候嬴沉依所面临的惩罚可不是一顿责骂这么简单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吁…”
小厮猛地拉紧缰绳勒马,让马车缓缓停下,嬴沉依听到车外小厮让马车停下的口令便知已经到后门了。
马车内嬴沉依扫了一眼叶柏鹤,在心中暗忖。
刚刚在酒肆里单凭她一人之力,根本很难将叶柏鹤扶进屋内,她得寻个帮手才行。
但,自从入了叶府以来,嬴沉依就没怎么出过暖春院,在府中也没有关系要好的挚友,究竟该找谁呢?
嬴沉依仔细想了一番,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亮,心中已然明了要找谁了!
她毫不犹豫地奔向暖春院,简直是天从人愿,嬴沉依刚踏入暖春院,恰好就碰到了自己正要寻找的春桃。
“春桃姐姐!”嬴沉依喘着粗气道。
此时,春桃正在屋檐上拂拭尘埃。
春桃听到呼唤声,转身朝下看去,只见是嬴沉依,以及她脸上焦急之色,不禁关切问道:“阿嬴,你和大公子下学回来啦。”
“瞧你神色匆忙,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嬴沉依连忙回应道:“春桃姐姐,你快来帮帮我,大公子喝多了,我一个人实在无法将他扶进来。”
闻言,春桃停下了手中的活,从屋檐沿着梯子缓缓而下,于是与嬴沉依一同前往后门。
接着,嬴沉依、春桃二人合力,连拖带拽,甚至还背着叶柏鹤,费尽力气地才将他弄到了自己居室的榻上。
嬴沉依气喘吁吁道:“大公子喝这么多,恐怕明早醒来要头疼了。”
春桃心中也犯了难,她从未见过叶柏鹤喝得如此醉。她转头对嬴沉依道:“阿嬴,那我先去后厨给大公子熬碗醒酒汤。”
言罢,春桃先行一步离开了房间。
嬴沉依关上房门也跟着出来了。
如今,让叶柏鹤写功课是指望不上了,叶柏鹤的功课又只能由嬴沉依帮忙完成了。但嬴沉依去书房写功课之前,还得需去叶老爷那里一趟。
毕竟,她已经多日未曾向叶老爷汇报叶柏鹤的功课情况了。
随着关上的房门叶柏鹤从榻上站起身,慢悠悠地踱步来到桌前坐下。
叶柏鹤之所以答应孙卓诗去酒肆,本就是为了躲着嬴沉依那令人头疼的督促,只是未料到嬴沉依如此执意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