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妈妈。”姑娘低垂着头,回应完后便进了楼内。
不经意间,老鸨子瞥见了正朝宝月楼缓缓走来的三人,立刻换上了灿烂如花的笑容。
“哎呦~”老鸨子连忙迎上前来招呼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几位公子莅临,真是欢迎之至。”
老鸨子仔细端详着走在最前方清俊温润、身姿修长的叶柏鹤,这穿着打扮,一看便知道,来者不俗。
在远处时,嬴沉依便已认出了这位老鸨正是那日在街头扬言要将她买回来做瘦马之人。
所幸的是,老鸨的注意力一直在叶柏鹤的身上,并未认出她来。
嬴沉依暗自庆幸,但心中仍忐忑、不安、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各种复杂的情绪交错在嬴沉依的心头。
嬴沉依还是选择谨慎小心,一直低着头,不敢轻易抬起来。
老鸨将三人领进了厅堂。
厅堂内宾客们围坐在几个华丽的桌前,饮酒谈笑,中央的鸳鸯舞台上的美人们身着彩裙,翩翩起舞,长袖翻飞,实在令人眼花缭乱。
厅堂右侧,通往二楼VIP雅间的楼梯蜿蜒而上,在楼梯中间的平台上挂着一排红底金字的牌子,上面镌刻的是诸位姑娘的芳名。
“我这宝月楼,佳人似锦。”老鸨看着叶柏鹤言笑晏晏地询问,“敢问几位公子想要何种风情?”
叶管家迅速接话,道出了“轩亭阁”三个字。
老鸨恍然大悟般笑道:“哎呦~是我眼拙了,原来几位公子是叶公子的挚友呀!”
这时,一名丫鬟轻步上前,为三人奉上了三杯以花瓣精心泡制的茶。
叶柏鹤虽初进宝月楼,却也略知一二。这杯茶在行话中被称为“点花茶”。
老鸨子此举,分明是在暗示他们三人,要想上二楼,需得交花茶费呢!
叶柏鹤又朝叶管家使了个眼色,叶管家立马拿出一袋银两,扔给了老鸨子。
老鸨子估摸着手中这钱袋子里大概有二十两银子,心里欢喜万分,未曾想到这几位公子如此慷慨大方。
老鸨子笑吟吟道:“几位公子请随我来吧。”
三人随着老鸨子前往二楼。
嬴沉依不明今日叶柏鹤来此地究竟寻何人,但在下一刻,她很快便知道了。
轩亭阁内,叶声泉坐在桌前举杯畅饮,目光还时不时看向旁边正在抚琴的美人。
美人的指尖轻柔地拨弄着琴弦,一阵阵琴音宛如溪流潺潺。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紧接着便是门扉开启的声音。
叶声泉的雅致被无端打扰,不禁骂道:“靠,我不是吩咐过了,没我的准许谁也不许进来吗!”
他旋即转头将目光投向门口,见来者竟是叶柏鹤,不禁诧异道:“柏鹤,怎么是你?你不好好回府温习功课,跑来这儿做甚?”
“自然是来找堂兄,你啊。”叶柏鹤双眉轻挑,尾稍微翘的凤眼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叶声泉握着酒杯的手一怔,叶柏鹤来找他必定是有要事,但绝非好事,他咽了咽唾沫问:“柏鹤,若是有什么事,差遣下人传个口信便是,何需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
“别人不行,这事儿必须我亲自来。”
叶柏鹤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叶声泉,嗓音清冷:“昨日二叔未曾与你提及店铺发生的事?”
叶声泉不解:“未曾提及。”
店铺发生的事叶永昌并未向叶声泉吐露半句。
说起昨晚,叶声泉倒是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叶永昌一回府,无缘无故赏了他一记耳光,还斥责他不中用,没有叶柏鹤一半的聪明头脑。
叶柏鹤又问:“那账目对不上这事也没跟你说起?”
叶永昌对账目不符的事一无所知,叶柏鹤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叶声泉是何反应。
“什么,店铺的账目对不上。是谁如此大胆,竟敢私吞店铺的钱财。”叶声泉猛地拍了拍桌面,嘴里振振有词。
叶声泉无所畏惧地抬头与叶柏鹤对视,却见叶柏鹤正用严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要看穿他这云淡风轻面孔下的伪装。
叶声泉慌忙移开视线,心中不由得一紧。
叶柏鹤勾唇冷笑,语气缓缓道出:“堂兄,我可没说是被人私吞了。”
叶声泉方才恍然大悟,叶柏鹤之前这是在试探自己。他恐怕早已知晓了自己私自挪用店铺银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