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柏鹤暗自揣测着陈主院是不是要趁他因病告假时前来家访,向叶老爷告状他在书院睡觉,荒废学业之事……
转念一想前段时日在书院的表现,叶柏鹤自觉尚可,他对嬴沉依说:“阿嬴,你在此稍候,我去去便回。”
随后,叶柏鹤来到前厅时,只见叶老爷和陈主院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知两人在聊些什么乐事。
叶柏鹤毕恭毕敬地朝着陈主院鞠了个躬:“陈主院好。”
陈主院微微颔首,表现的十分和善,完全没有了平日在学堂授课时的那份严厉。
叶柏鹤看着陈主院此刻慈眉善目的模样,心中的忐忑微微平复了一些。
“柏鹤,来这边。”叶老爷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示意叶柏鹤坐下。
叶柏鹤坐了下来,不禁好奇接下来两人都会聊些什么话题。
接着,叶老爷便将注意力从叶柏鹤身上移开,转而笑盈盈地向陈主院询问着,“不知柏鹤在书院平日里可还算规矩,学业上进展如何,有没有好好用功读书。”
听到叶老爷此言,叶柏鹤不由得低下头,放在膝盖上的两双手绞在了一起。
陈住院看了看叶柏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答道:“柏鹤这孩子平日里还算勤勉,近来的功课与学业倒是有了很大提升。”
“若能持续如此,一定大有前途!”
“我就说柏鹤绝不是没本事,没天赋,只是平日里没努力。”叶老爷转头看向叶柏鹤心疼道:“瞧柏鹤这模样,似是清减了不少,想必在书院里真是用心念书了,如今用功了明显着,脸颊都瘦了。”
叶柏鹤实在是没想到陈主院居然会当着叶老爷的面夸起他来。
而叶老爷一听陈主院方才那一番话,心中大喜,当即就解除了叶柏鹤的禁足之令。
叶柏鹤也是闲不住了,自上次叶永昌父子那事之后,他便再也没去过店铺,此刻连功课都无心继续了,心中只想去一趟店铺。
叶柏鹤正正大光明向大门方向走去,半路却杀出来了个嬴沉依:“大公子,您现在出门是要去店铺?”
叶柏鹤离开书房不久后,嬴沉依便跟着去了前院,她站在门外等着,却不慎听见了叶柏鹤被解除禁足的消息。
叶柏鹤走出来时没有留意到嬴沉依的存在,嬴沉依紧跟在叶柏鹤身后,见叶柏鹤所走的方向不是暖春院,一下子便瞧出来了叶柏鹤的心思。
叶柏鹤仍然朝着前方走去,对嬴沉依的话语不予理会理会。
嬴沉依焦急道:“叶老爷刚解了您的禁足,您现在去店铺恐怕不太合适,万一被叶老爷知道了……”
只怕又会惹怒他,定会再次将您禁足。
“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嬴沉依话未说完,便被叶柏鹤打断,叶柏鹤转身冷冷地瞪了嬴沉依一眼,“你一个下人,竟胆敢管教起主子来了。”
她连忙解释,“大公子,我只是出于好意提醒您,您这样做只怕会得不偿失啊!”
叶柏鹤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脸色是愈发的阴沉,他冷冷道:“别得寸进尺,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书童。”
言罢,叶柏鹤拂袖离去,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令嬴沉依喉间一哽,她下意识地揪紧衣袖,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是啊,她是一个下人,仅仅只是一个书童而已。
过了许久,嬴沉依才缓缓回过神来,转身返回暖春院。路上,她心底那股酸楚的情绪怎么也无法抑制,鼻尖一酸,强忍的眼泪瞬间滑落了下来。
“真是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嬴沉依气鼓鼓嘀咕道,突然瞧见前方有人正朝这边走来,她连忙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春桃姐姐!”嬴沉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来人打招呼。
春桃看见嬴沉依脸上残留的两抹泪痕,明显是哭过了,“阿嬴,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嬴沉依摇摇头,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后便再没有出来。
自这次争执之后,叶柏鹤未曾与嬴沉依说过只言片语,而嬴沉依也没再主动找过叶柏鹤一同去书房温习功课。
两人陷入了冷战,一连好几日,彼此间都互不理睬。
这日,嬴沉依莫名感到心慌,忐忑不安与恐惧交织心头,总感觉会有什么不祥之事发生。
她颓然地坐在门槛上,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暖春院外传来一道声音。
“阿嬴,叶府大门外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