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墨雅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气泡水,递了罐给王一博,开了阳台门。夏天的风夹带着夜间树木潮湿辛辣的气味吹了进来。她坐回沙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王一博眼角湿漉漉的,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那段不堪的往事里。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庹墨雅自然不会再追问。
喝完大半罐饮料,庹墨雅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王一博放下饮料,站起来送她。
庹墨雅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到他空落落的左手上,暗忖大概是要拍戏的关系,所以弟弟把戒指摘了吧。
“你们这算是和好了?”
王一博一笑:“是啊。”
“你当年送他的戒指,他戴了没有?”
王一博的眼神暗了暗,很快又轻描淡写地耸肩:“这不重要。”
“不重要?”女性特有的细腻令她忍不住语带讥讽:“你心心念念的战哥,到底有没有把你当成是男朋友的自觉?你给他的戒指他有没有戴过一次?这几年他的绯闻对象可是从来没有断过!远的暂且不说,前几天还和G家太子爷上了热搜!”
王一博,他到底是把你当男朋友还是当逢场作戏的炮友?!最后一句话,到底是顾及着弟弟的自尊没有问出口,可终究意难平。肖战啊肖战,你但凡有点心,就不会让王一博苦苦等了你七年。如果这次王一博没有回来,没有接这部戏,是不是你们之间就不会再有所交集?
王一博不悦地皱眉:“姐,你管得有些宽。”
庹墨雅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她也是过来人,深知感情的事旁人哪里能道得清说得明,她叹口气:“对不起,是我失言了。”说完转身朝大门走去。
“姐。”王一博从背后叫住她:“爱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
庹墨雅回头,酒店暖色系的灯光削弱了王一博身上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只见他双目发亮认真道:“从小姥姥就说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心大。去韩国念书那会儿我不懂韩语被排挤被人孤立,17岁刚出道在泰国被人泼油漆,被私生寄血衣,事后我真的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觉得那些人好无聊好幼稚啊。有这些时间做什么不好?不喜欢我不看不就完事儿了?21岁生日在剧组开直播被人怼被人骂,虽然难受委屈,但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有什么啊这是。我也不是人民币,别人喜不喜欢我,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可是那天他比我还难受,变着法子的安慰我哄着我,比我还委屈比我还生气,就差撸起袖子扑到直播间和人干架了。”那个絮絮叨叨又温柔的人啊,就这样连同他的眉眼,连同唇下那颗俏皮的小痣一笔一画刻在了他的心里。
“我这人吧共情能力挺差的,很多事情没办法感同身受。”没红的那几年也谈过几次恋爱,然而谈不了多久对方就哭哭啼啼闹分手。想来也是,都是十几二十岁心高气傲的漂亮姑娘,哪个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谁受得了酷盖的大男子主义?没有直男命一身直男病。而他呢,有时候真觉得她们太作太矫情。一点点小事都要上纲上线,完了又要哄,哄完了下次碰到鸡毛蒜皮的小事又要连同旧账一道翻出来作。
哪有这么多时间供着哄着惯着?
说也奇怪,只要涉及到肖战,他就如同武侠小说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绝世高手,有一种福至心灵融会贯通的感觉——恋爱金句信手沾来;彩虹屁说吹就吹;怎么哄他哥怎么宠他哥都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