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叫你什么,”明濯捧起洛胥的脸,逼下来,“御君还是小狗?”
他贴近,像在查验自己新进的贡品,原本胜券在握的御君已经束手就擒。明濯拉住他指环上的银链,又好奇他的银发,他避开脸,另一边还是明濯。
“你还没有给我擦水,”这个下巴微抬,命令道,“快点。”
“我看你的腿很好,”那个趴在枕上,单手托脸,“一点伤也没有。”
耳边、颈间、面前,到处都能感受到明濯的鼻息,洛胥喉结微动,又引来明濯的注意,他靠过来,用手指寻索洛胥的喉结。
洛胥。
他知道他叫什么。
洛胥。
他咬耳朵似的,用舌尖顶出他的名字。
洛——
他把他当作毛球、礼物和小狗,在这昏暗隐蔽的床榻间,像适才看他的第一眼一样,对自己的兴趣不加遮掩。这是个被宠坏的君主,生来便拥有一切,听说他在看守神木期间也常常扮作婆娑门徒出行,因此北鹭山的人又叫他江濯。
还听说在他诞生时,晦芒的乐声曾响彻世间,公主为他取名“濯”,期盼他洗净凡愁,一生无忧。
更听说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在茫茫人海间点中了洛胥,契约由此而来。他们以婚约维系着明、洛两族的关系,又以契约决定着四山一海的未来,是以两个人还未相见,便已经锁定了终生。
洛胥不想见他。
这必然是假的。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不幻想、不好奇自己命线的另一头?洛胥听过太多有关明濯的传闻,君主每一岁的画像他都有,他以为他见到他必不会动容。
然而——
“我第一次见到活着的你,”明濯毫不在意两个人的距离,他卡高洛胥的下巴,“从此以后,你只准听我的命令,我讨厌任何人忤逆我。”
洛胥颈间似有狗链,他眼帘半垂,目光盯着明濯开合的唇:“敢问怎么样算忤逆?”
明濯说:“现在。”
洛胥道:“那你要很讨厌我了。”
明濯扯起唇角,脸向下,寻衅似的:“凭你这不敢瞧我一眼的本事吗?”
洛胥发誓,他起初只是想把人引近了多看几眼,但是进了帘子以后就乱套了,这人学得太坏,却又不懂分寸,抑或是没有自知——他低估了自己的能耐,把洛胥的狗链拽得太狠。
洛胥肩背蓄势,他向前,迎着明濯低声说:“你知道我入都是为什么吗?”
他不要明濯回答,因为他已经做了。
床帘被扯开,洛胥抓住真正的明濯,纸人顿时散落满床。他也寻衅般地推起明濯的脸,要明濯对上他的眼眸。
“我入都就是为了悖逆犯上。”洛胥俯首,任由他推自己,同时续上前言,“现在我抓到你了。”
这次他看着他,眼神比动作更快,不仅顶开了他的口齿,还掠入了他的心窝。他并不立刻吻他,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明濯的傲慢却已经被他的目光蹂躏操 | 弄。
他要他知道,自己适才不看他,究竟是为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