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饶命,奴婢是万万不敢。
这侍女往日不是这样的,事出有因。
请王爷听奴婢解释。
望王爷圣明,望王爷开恩呐。”
“嗯?”
这些求饶话语,听着不错。
赵重厉心情愉悦几分,手指轻弹,“允。”
王嬷嬷头磕地,表情哀怜,将原委道了一遍:
“回王爷,之前这梅儿侍女还好好的,干活卖力,也最为勤快。
只是前几日伺候云雀阁月侧妃时,侧妃因扑蝶意外落水。
是梅儿她下水救主,小主得以无碍,而她自己力竭沉水。
被救起后昏迷不醒,又病了几日,没想到就成了这幅模样,不能言语。
奴婢以为过些日子就好,所以才……
请王爷饶恕,奴婢这就谴了她去,望王爷开恩。”
“原是如此。”
月儿前几日确实出了事情,醒后还特意提过。
等救她的命恩人康健,要将她收为贴身侍女。
“也罢,既然是月儿的救命恩人,赏赐一些金银再送出府去。”
赵重厉摆手,示意其他人都散了,又一个给嬷嬷一凌厉的眼神。
示意不可再为,便甩袖离开。
李青梅迟迟才敢抬起头,瞄一眼。
没想到十七岁的赵重厉的性格还好,只是几句就愿意放她出府。
看来是她赌对了。
但是也不是久留之策,她得尽快出去。
翌日清晨,风和日立,鸟语花香。
李青梅洗了把脸,从倒影的水盆里瞥见了自己红肿的额头,不等她瞧仔细。
王嬷嬷就将李青梅拉倒方管家面前,嬷嬷和管家相互刁难几句,走之前还怼了一句方管家,让他别吃回扣。
而方管家果真没有贪钱,大方地塞了二十两给李青梅,就将她从后门请了出去。
被推出门的那刻,李青梅有点恍惚。
昨夜她思索很久该如何安然出府,结果——
就这?
这暴虐反派厉王就这样放她走了?
这不符合基本人设吧?
王嬷嬷转身前的口型是快逃。
那就证明昨夜的事情,王嬷嬷已经也察觉到了。
那身为王府之主的赵重厉又岂会不知。
难道是要树立年少时期的大好人形象?
来保证后期女主愿意心甘情愿嫁给他?
那么倒推一下就是——
李青梅她现在只要在人多的地方,就没事。
一旦处于犄角旮旯,她保证小命升天。
这要怎么办啊?
这是道送命题啊!
书房檀香弥漫,烟雾轻绕。
赵重厉闭着眼,享受这独特的宁静氛围。
直至手下人敲门禀报,他才缓缓睁眼,轻点手指。
“启禀王爷,属下已探明,那唤做梅儿的侍女是真的聋哑之人。”
暗卫将他探得消息报上。
王爷则是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只是由着那旁边的香炉焚着青烟,将那细密绵长的气息深入他的鼻息之中。
约莫过了一盏茶,跪着的暗卫坚持不住:
“禀王爷,那侍女今早已经出府,是否……”
闻言,赵重厉冷然睁眼,阴狠地盯着暗卫,“本王何时只让你做这些?”
“王爷,您昨日的指示……”
“废物!”
茶盏甩了出去,落在暗卫脑门,磕出一片血花。
“既是聋哑人,前几日又怎会与常人无异,叫王嬷嬷看走眼?
如若不曾后花园偷听偷看,履底何故有后院新泥,衣衫何乎有露水?
如若不是心中有鬼,何苦不回故地探寻亲人,反而匆忙出城?
派你前去,只为出城后取她性命,莫坏本王声名。”
暗卫闻言,明白其中利害,磕头求饶:
“王爷,属下知错!望王爷恕罪!属下这就去办——”
话语未落,七窍黑血涌出,暗卫气绝倒地。
“巫鹤,还是你深得吾心,此等废物处理妥当,余下之事交你去办。”
赵重厉拍掌,露出赞许目光,看向暗卫身后之人。
“是,王爷。”
一戴着银色面具的清冷男子绕过尸体,走到王爷的面前,恭敬地一拜:
“禀王爷,工部已经处理妥当,相关人员已全数灭口。”
“很好,你果然是本王最贴心的暗卫。”
赵重厉掂着一小盒来到巫鹤身前,巫鹤接过,“谢王爷赐福安。”
“若不是昨日派你出了别的任务,今日也不会有如此废物扫兴于本王。”
赵重厉踹了一脚那无能的废物,双手紧扣在巫鹤的肩膀,眼底盛满信任和莫相负:
“你是本王最衷心又能干又睿智的暗卫,本王与你亦主亦友。
重要之事唯你可托付,大计一成,封侯拜相,任君挑选,万不可辜负于本王。
本王亦不愿失去你,若无你,犹少一臂膀。”
巫鹤叩首感恩,“属下家族世代辅佐于王爷,一生只忠于王爷一人。如若违背,以命证衷心。”
时间倒退到前一个时辰。
李青梅坐在街边,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犯了难。
如果在现代,她被坏人盯上了,她要怎么自保呢?
肯定是去派出所呀。
可这里?
对方是暴虐王爷,官府怎么斗?
又不是每个官都是包青天。
快想!快想!快思考一下!
她得逃!可又怎么逃呢?
焦虑布满额头之际,李青梅瞥见一特殊队伍经过,顿时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