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飞想了想,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有,还有一次。!”
方飞手比划着,道:“前两个月了,我听见院子有声响,我以为是谁呢就想过去看看,小少爷坐在石桌旁,关知站在一边说着什么,乌漆麻黑的,走路都要摔沟里的那种,这算不算可疑?”
温子鹤:“他们说什么了?”
方飞拍了一下腿:“我没听清啊,我看见是他俩我就走了,就听见什么来信......什么宗正。”方飞越来越觉得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有些害怕,吞吞吐吐的说:“好像......还有什么监视......好像他们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
温子鹤快速思考着,监视?谁监视谁?
还有宗正?启国没有宗正一职,只有洛西州的万越国才有,但是万越国已经覆灭快十七八年了,又或者不是他所认为的官职的意思,是其他某种意思,或是关知听岔了也未可知。
但是现在看来笺霖绝不是离家出走那么简单,他们之间偷偷摸摸的,到底有什么秘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而且温笺霖不喜欢他,那为什么不让温家把他赶走,任由他跟着?甚至离家也一同离开。
信息太少了,他完全分析不出所以然来,又开口问:“温笺霖呢?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方飞看着他,想了想,他一直觉得小少爷很奇怪,缓缓道:“我觉得他有时候在装,好像在掩饰些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方飞挠了挠头。
温子鹤皱了皱眉,十分不解:“什么意思?掩饰什么?”
方飞道:“这么说吧,你是不是觉得小少爷单纯柔顺听话,好像每天蹦蹦哒哒没心没肺的样子?”
温子鹤看着他,方飞继续说道:“其实不是,他都是在你面前才这样,一副很开心乐天、很闹腾的样子。你不在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说,有时候坐在那里就是一整天,满脸都是心事、满眼都是忧郁。”
温子鹤不断思索着,温笺霖消失前一直很忧郁焦灼,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母亲去世的原因,可来乌山院的时候他的母亲分明还好好的。连方飞都看得出来他一直如此,满脸心事,悲伤难掩,是什么原因?是因为自己即将离开吗?他以前不这样的,他早知道有此一天?那他不是自己自愿出走的。
还有监视?关知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是关知在监视他!
温笺霖单纯离家出走不会带走关知,他是被关知给带走了!
他满心焦灼,他早就知道有此一天,他不愿意为什么要走?只有一个原因!他是被逼的,被人胁迫!
那他为什么不说?温家家财万贯舅舅更是加官晋爵,有钱有势,启国谁不给温家一个薄面,胁迫他至此?那就是温家也解决不了的人。!是谁!?
“宗正?”
“......宗正。!万越国!?”温子鹤心头一惊。
二十年前,现在的启王心怀等夷之志,皇位本不该他继承。
太上皇膝下本有四子,太子则叫司无宜,长公主司禾,现在的启王司瑱,还有溟亲王司决明,太上皇离世后,司瑱直接起兵造反、夺权篡位、一举称帝。
启王怕被后人诟病,直接将太子司无宜抹杀的毫无踪迹,不准让任何人提起,史书也只记载太上皇只有三个儿女。
没想到启王狼子野心,志向远不止此,顿时天下大乱、狼烟四起,周边国家陆续被司瑱收复,只有洛西州的万越国苦苦支撑到最后强弩之末也被灭了国。
只是多年来一直有传言,万越国余孽并未缴清有些风吹草动,但是启王也从未作理,传言也就成了传言。
温子鹤思绪像潮浪不断滚动着。
这些与温笺霖有什么关系?他什么也不懂,万越国的人为什么找上他,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又为什么是现在才离开,他们也没有直接捉走他,随身监视着又有绝对的人身自由,可以等他自己“自愿”离开。
他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还有安青也是来历不明,从不出家门,终日忧思惶恐,她在躲避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她真的死了么?还是跟着温笺霖一起走了?
万越国......万越国,十七年......十七年?十七岁!
温子鹤猛然一怔,双眼微微瞪大。
方飞见他一直焦思夺虑,不敢出声打扰,只见温子鹤猛然起身,向后院跑去。
“少爷!你去哪啊?”方飞喊道。
温子鹤并未作答,方飞赶紧跟着脚步追了上去。
温子鹤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直接闯了进去,开始翻箱倒柜。
方飞只见他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胡乱翻着每一本书,翻完就扔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方飞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少爷,你找什么呢?”看着满地书籍杂乱无章躺的到处都是,书柜桌椅歪七扭八,到处被他翻的乱七八糟,活像被龙卷风肆虐了一般。
温子鹤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站在那里。
方飞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道:“少爷,是......是不是丢东西了?我......我之前看到过小少爷偷偷进过你的书房翻东西,我......怕闹出误会就一直没敢说......”
这事一直压在他心头,但是之前看温子鹤神色如常就以为没什么,现在真出事了他有些慌张。
温子鹤缓缓在书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语气淡淡的:“嗯,丢了。”坐在那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丢了什么东西啊?”方飞赶紧问道。
温子鹤没有回答他的话语,面无表情的说着:“我知道他去哪了。”
方飞赶紧道:“他去哪了?”
温子鹤没有答他的话,漠然置之,静静地说道:“方飞,你回一趟禹城,再去找个消息灵通的趟子手帮我调查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