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虞千洛在地上踉跄的两下,祥吟赶紧上前扶她,站到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真是生怕她再跑丢了,道:“郡主,我找了你好久呢,你去哪了?”
虞千洛心虚的“嘿嘿”了两下,随口胡诌,道:“我在……我在看歌舞呢,你没看到么?”
只见祥吟摇了摇头,虞千洛赶紧转移注意力,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抱着胳膊拢在胸前的男子,对祥吟道:“这位是?”
蒋星慕笑了笑,眼睛盯着祥吟,说道:“我是祥吟的朋友。蒋星慕。”
虞千洛看了一眼祥吟,又看了一眼蒋星慕,祥吟眼睛躲闪着没看她,虞千洛横起一只手拢在胸前,撑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手指扶在嘴唇上,观察着眼睛晃来晃去的祥吟,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脸红干什么?”
祥吟道:“我热。”
蒋星慕“哈哈”笑出了声。
蒋星慕眼角瞥见一个黑色身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低头对着祥吟微笑道:“我还有事,你知道我家在哪了?”
看着他一脸笑意歪着头看自己,祥吟点了点头。
蒋星慕点了点头,道:“我先走了。”
说完便抬脚离开了,祥吟又呆呆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又转身看他着离开的背影,一脸的专注,视线突然被挡住了,虞千洛一脸探究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祥吟赶紧转开脸了,道:“郡主,你干嘛!”
虞千洛伸着脖子对着祥吟的脸,道:“你朋友?”
祥吟微微偏了脸颊,不看她,道:“嗯。”
虞千洛又赶紧凑上去,对着她的脸颊道:“你朋友。”
祥吟低着头道:“嗯”
虞千洛又弯腰凑近道:“你朋友。”
祥吟赶紧转身了,背对着她“嗯”了一声。
虞千洛穷追不舍,凑到她面前道:“你朋友你朋友你朋友你朋友。”
祥吟抬手用袖叶遮着自己那面红耳赤的脸,道:“哎呀!郡主你别玩了!”
虞千洛憋着笑,踮起脚尖凑近到她耳边,轻轻道:“你知道我家在哪了?”
“哎呀!郡主你别玩儿了!”祥吟一把甩下袖子,气急败坏的要去挠她,她家郡主最怕痒了!让她再取笑,让她再捉弄!烦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呀!”两个人扭在一起,虞千洛也赶紧抬手抓她胳肢窝。
两个人斜眼便看见一张漆黑无比的脸,站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停下了动作,祥吟看见他微微一怔,赶紧道:“王爷!你没事吧?”
她都把这事给忘了!光顾着看星星了……问完又觉得有点多余,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显然不太好......
虞千洛看到他不免“嘶!”地一声,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在他身上不断扫视着,把他从头打量到尾,脸颊下颚一团乌青,发丝凌乱,蓝黑的华服上全是脚印,衣摆破了一个大洞,沉着一张脸,神色比鬼还难看,虞千洛出声问道:“你去哪里玩儿了?这么开心?”
司决明板着一张脸没吭声,一脸阴郁的跨过她们两个,两个人脑袋凑近齐齐地看着他的离去背影,虞千洛疑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祥吟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道:“郡主,王爷在一楼跟人打起来了!”
虞千洛征了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祥吟道:“哎呀,郡主,你别乱说话了!王爷要是知道你幸灾乐祸......”
虞千洛赶紧抬手摸了摸嘴巴,嗯嗯呜呜道:“好好好,不说了,走走走。举牌叫卖要开始了。”
虞千洛拉着祥吟走到司决明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三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虞千洛看了一眼台上,台后方放着一个雕花屏风,中间镂空镶嵌着黑色锦布闪着些霖光,屏风前放着一个精美的展示台,台面有些倾斜,面对着台下,虞千洛幽幽道:“应该马上要开始了。”
虞千洛无聊的拿起旁边小茶桌上的方形扇子,扇来扇去,疑惑道:“这上面怎么还有字呢?这个十,那个五十,还有一百的。”
司决明看了她一眼道:“这是叫价用的。”
虞千洛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既然不是扇子虞千洛就把它放回了中间的小茶桌,千屿楼的小工给每一个小茶桌都添上了银壶和玉盏,水果点心也颇为精美。
虞千洛看着他们忙活着,突然看到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有一个带着半脸面具的男人,很是惹眼,幽幽道:“这面具还真是精致独特呢。”
看着他在远处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虞千洛看着他的后脑勺,支起手扶了扶下巴,皱着眉若有所思道:“就是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祥吟听了她的话,往那边看了一眼,赶紧拉了拉虞千洛胳膊,凑近侧手捂着嘴,呻吟道:“郡主......就是那个......戴面具旁边.....的白衣男子,跟王爷.....打起来了......”
虞千洛听闻,睁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也捂着嘴呻吟道:“真......的么.....?”
祥吟赶紧点了点头,两个人偷偷看向司决明,司决明感受到坐在旁边的两人偷偷摸摸的,转头看了她们一眼,两个人脑袋靠在一起都盯着自己,皱眉问道:“看什么?”
两个人赶紧摇头转开了脸。
司决明也转开了脸,心道莫名其妙。
温笺霖看着长孙千里狼狈的样子,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温笺霖还没看过他这个样子呢,白衣服搞得跟抹布一样,有几个发丝掉在脸上,一丝不苟的样子看习惯了,猛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是有些新奇呢。
长孙千里摇了摇头道:“没事,碰到仇人了。”
“啊?”温笺霖愣了愣,能把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长孙千里搞成这样,这两人是多大的仇啊?而且看来那个人身手也不差......
温笺霖看他没说话,笑了笑道:“吃亏了没有?”
长孙千里无奈的笑了一声,道:“你别取笑我了。”
温笺霖微微笑了笑,看着他晃晃荡荡的发丝,他最爱形象了,看来气的不轻,就是憋着,出声道:“你把身子侧过来点,我帮你把头发理理。”
蒋星慕坐在太师椅上,搭着胳膊拢在胸前,看着台上忙活的小工,道:“有风声关培风早就已经在私屯兵器,招兵买马了,看来这一仗在所难免了。”
蒋星慕没听到回应,看了旁边的温子鹤一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温笺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问道:“他不走?”
温子鹤轻轻的“嗯”了一声,转头不再看温笺霖的背影,片刻,视线又不知觉的飘过去,意识到思维控制不了身体的时候,有些烦躁,抬手拿起小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眼神又不知不觉的瞟了过去,看到他在帮一个人男人绑头发,气的他“砰”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蒋星慕看了温子鹤一眼,拍了拍被茶水溅到的衣袖,道:“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
温子鹤板着脸,硬邦邦道:“无事。”
蒋星慕抬脸看了温笺霖一眼瞬间明白了,温子鹤这是吃飞醋吃的兴起,忍不住笑,道:“你也有今天。”
看着他沉着的脸又笑不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温笺霖身处刀尖,只有关培风死,这一局才有机会可解。
蒋星慕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么?”
温子鹤看着温笺霖的背影,道:“你不是说这一仗,在所难免么?不管怎么样我跟你去从军。”
蒋星慕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温子鹤家中或是旁支世代都是学文学理的,有的也是都个文官,也就出了一个长平侯虞元柏舞刀弄枪的。温子鹤从小学的也是经商之道,也是为了他们家的生意有人接手,现在大的要跟自己上战场,小的也是性命堪忧,忍不住道:“为了笺霖么?你可要想好,温家就这么两个孩子。”
温子鹤道:“嗯。”
如果现在有战役,启王最先考虑的一定是在城中的蒋家,其他的将军不是在边关镇守就是在其他地方□□,他跟着蒋星慕上前线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温笺霖在哪。
关培风战败后,他一定会尽全力保下温笺霖,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尽可以把温笺霖假死、调包、狸猫换太子骗过启王,总之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安青之所以能骗倒关培风,说难听点,她只是对他来说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关培风不想费心多做追究。温笺霖就不一样了,他想要起兵造反没有点由头,坐上皇位也不会稳不会长久,民心也不会向着他,温笺霖这个万越王后裔就是他的由头,温笺霖要是跑了,关培风掘地三尺也会给他找出来。
温笺霖现在执意要回去可能是更安全的,关培风应该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而且现在关培风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说不定启王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回来反而让启王给拿住了,只能且看且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