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麻子,鬼市路引一百两,他们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吧?我们那日浩浩荡荡七人,生生是叫梁兄掏了七百两呢!”
齐鹤轩逮着麻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他简直就是他的八宝囊。
麻子一听这个来了劲了,直接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呐!我这个吃饭的家伙,给你了!”
“这是什么?”
齐鹤轩和梁值纷纷看着那块令牌,令牌桃木而制,上面正正雕着一个“鬼”字。
“入鬼市的令牌呀!有了它,你就可以免费换路引子,不用交那一百两银子了。我们这些走货的,日日出入鬼市,都是靠的这块令牌。”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麻子,你再给我搞一块呗!我还有个妹妹呢!我这刚回京都,正铆着劲的讨好她呢!往前我找你要货,那都是孝敬我义父。现在,我得哄妹妹呢。对了,你新都那边有什么新奇玩意儿,适合二九女子的,也都给我留着点。直接送西北将军府,给宫强宫默都行。”
“二九女子?哎哟喂,轩皮子你好福气啊,还有这样一个妹子。”
“别胡说!”齐鹤轩喝断他,麻子这张嘴,比他还不懂事,“人家是我妹妹,瞎胡诌什么呢,把你脑中那些脏玩意儿去掉!”
梁值也有些红脸了,这麻子说的话,甚是上不了台面,他怨怒的看着齐鹤轩:这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对对对,说错话了。”麻子拍着自己的嘴,他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位侯爷世子呢。
“怎么说?”
“什......什么怎么说?”麻子一顿心慌,一下子忘了齐鹤轩在跟他聊的是什么。
“令牌!”
“啊啊啊,包在我身上!”
为了挽回方才的失礼,麻子就这么华丽的应了。应完有些肉疼,那令牌他们这些走货的,也不是白得的,也是要花银子的。
“算了,回头再在轩皮子身上赚回来吧。”麻子心里盘算着。
“行,回头送我们府上去。越快越好啊!最近我妹妹烦我呢,我也正烦呢。”
麻子低头嘻嘻笑着,不敢再接这个岔了。
梁值端着头,睨着这个麻子,要不是今日听书,他们断不会坐在这大堂,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基本也都是雅间伺候。这麻子也不会有机会与齐鹤轩相遇。
齐鹤轩本就与这麻子是同路人。他们见识相同,脾性相通,就连说话风格都一样。
要不是齐国淮收他为义子,他可能就和眼前的麻子一样,口不遮言的混江湖吧。
“齐公子,过几日宫中举办冬宴,你若犯怵,可多与我一起。”
齐国淮膝下无子,连徐世隐的家宴都会带他去,那想必宫中的冬宴也一样会带上他。看来,齐国淮是真把他当作己出了。
梁值看着这个齐鹤轩,一身的好功夫,军中历练多年,人聪明,没有坏肠子,说不定将来可以为他所用。
暗流袭来,每一个人都需要一块浮木。而谁的浮木越多,谁就能笑到最后。
梁值跟着父亲在南衙军中,已感汹涌在不知名处沉波卷浪,那浪潮底下,亦不知藏着的是多少人的心思和筹谋。
这京都的天,将来还是不是李家的,每个人心里都在暗暗思筹。
齐鹤轩差些忘了入宫这件事了,他这几日一直想着的都是徐世隐的家宴,他要好好会会这徐世隐,替玉娇妹妹再多瞧瞧。
这徐世隐到底是冲着妹妹来的,还是冲着义父手中的二十万大兵来的。
至于宫中,不过是去瞧个热闹,毕竟,这可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踏入的尊贵之地。他一个在军中摔打的脏将士,能跟着义父入宫,那已是最大的荣幸了。
有梁值这个侯府世子,替他做撑,齐鹤轩自是愿意的。想到这里,齐鹤轩倒有些惭愧,自己的妹妹受他照拂多年,如今连自己,也要仰仗于他了。
“好好好!有梁兄带着我,我就放心多了,免得又给义父惹了事,在外也就罢了,但这可是宫里。”
一旁的麻子多有艳羡,他往日的好兄弟,如今不但入了京都,甚至连宫中都可以去了。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他怎么就没那个好命叫一个大官捡着认做义子呢。
“你也知道啊!上次你打擂台那事,闹的满城风雨,齐将军去登金家的门道歉,你说这成何体统!我看也是世伯对你太宠爱了,你真该好好收敛收敛你这性子,莫要再惹事了。也不怪玉娇妹妹恼你。”
“是是是,梁兄说的极是。”
齐鹤轩谦卑之态,叫一旁的麻子看的目瞪口呆。这轩皮子回京都才没多久,这又是惹啥事了。
不足为奇,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