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轩陪齐玉娇回家小住几日,正好也弥补这段时间以来的分居。可齐玉娇却心思泛泛,并无多少意愿。
楚赛飞心疼女儿,头一夜拉着女儿睡在一起,说了一宿的话。李鹤轩也陪着齐国淮下了半宿的棋。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都能看的出来齐玉娇思虑很重,对这一点,李鹤轩自觉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父亲……”他踌躇着继续喊父亲二字,“玉娇她在宫中确实不开心,这许久仍未适应,且……发生了一些事让她感到无力。”
“孩儿不能做什么,只能护她周全,可心思这回事,不是一朝两日能转的。玉娇她心思重,许是从小缺失的安全感,但有风吹草动她便想逃避……”
“儿啊,”齐国淮感慨,“你们还年轻,再大的难也要扛过去,你们年轻人的肩膀,才是未来的希望。”
“不可以退缩。”齐国淮正色望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好男儿。
“是,父亲。孩儿不惧。”
“既然回来了,”齐国淮继续道,“就放宽心来带着她好好玩几天,去寻寻旧友,出府走走,也莫叫她闷在府里。”
“是,孩儿正有此意。”
翌日,李鹤轩带着齐玉娇去了富龙赌坊,当然是乔装打扮了一番。
今次到坊,李鹤轩全然一副贵胄模样,高额玉面,身形颀长端正,再不是往前不修边幅由西域来的野蛮公子相。
齐玉娇看着他翩翩如玉如剑之躯,再看看早已候在大堂的梁值,顿然明了先前梁值所说:李鹤轩于京都可排前三。
于是她不由贴近了李鹤轩,李鹤轩牵起她的手,偏头问道:“怎么?许久不出来,胆子怎么还变小了?”
齐玉娇娇嗔他一眼,轻轻甩开手:“别,我现在是个男子,莫乱摸。”
李鹤轩抬手扶了扶齐玉娇头上的玉冠:“还真是,都快忘了。”
宫强留在宫中处理公务,外出随侍便是宫默的差事了,今日李鹤轩带的人不多,红玉也留在府中未曾跟来。
毕竟今日都是乔装出游。
梁值迎上前拱手道:“二位齐公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对面二人相视一笑,李鹤轩搂过身边齐玉娇的肩膀:“今日带我家弟前来给梁世子捧个场,听说今日特意备了□□?”
“正是,”梁值扫一眼旁边身材娇小的齐玉娇,“听闻齐兄难得出……府,我特意给今日填了彩,整个乐子,给齐小兄弟开开眼。”
齐玉娇斜瞪他一眼,还真演上了,当她是被关了千年万年出来的土包子似的,需要他们两个来哄。
“哦?是什么彩头?”
“你猜?”梁值看着李鹤轩笑,
“这可猜不出。”总归都是些男人喜欢的玩意儿吧。
赌场里大多都是男人,平日里赌赢的钱可带走,偶尔坊主会额外填些彩头,多是些男人喜欢的诸如名伶春夜这些。
说起来不雅,但也从未有人拒绝过,毕竟名伶费金,寻常人是不舍得花销的。若是白得的,那可就让这些男人们连骨头都要兴奋了。
齐玉娇更是一旁翻白眼,梁值的这些把戏她可没忘。
梁值望望齐玉娇:“玉娇妹妹,你想要个什么彩头?”
齐玉娇无趣状:“总归是与我无关的。”
“那岂不是为兄的失职?”梁值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
只见堂上款款走上一名肤色白皙柳眉圆眼的贵女子,满头金钗珠光闪荡——咦,这不是金喜珠嘛。
齐玉娇满眸惊喜地盯着台上:“喜珠妹妹!”
金喜珠也往她这边甜甜一笑,算作给在宫外乔装的太子妃行礼。
堂上的金喜珠羞涩地扫了一眼梁值,理了理情绪,便念出了今日富龙赌坊的彩头:年节期间,在金长安十六日的上等厢房夜宴一桌,另有御贡蜀锦十匹。
且不说堂上女子与往日那些女伶不同,一看便是贵气满满,让棠下这些贵子老爷们,又或是江湖糙汉们顿生敬意。
尤其是这彩头,当下正逢年节关头,谁不想给家人添置新衣?还是上等的御贡蜀锦。谁不想在富贵金长安大宴宾客?
这都是实打实的豪门实惠。
棠下赌客们高声喝彩,摩拳擦掌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怎样也要拿下今日的赌王之位。
而对于金长安来说,此番与富龙赌坊联手,又是给自己打了一次响亮的口碑和名头。
毕竟来富龙赌坊的赌客们,除了京中贵人,即便是江湖来往之流,也都是银袋满满的商客居多。
待金喜珠念完,齐玉娇迫不及待地上前:“喜珠妹妹,你怎么也来了?”
她诧异地望着身旁的梁值又问:“你们两个是何时……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