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百官众臣的面,李鹤轩朝二位行礼,谢过二位的教养之恩。
最后,他又走到了徐世隐面前,轻声道:“徐大人往后也不用烦心我这个不听话的太子了,可以安心教教凤阳阁的那位了。”
这是在暗喻玥阳公主缺失教养,正好需要他这个清风霁月的圣人来好好感化感化,让公主的风流喜好端正起来。
徐世隐脸色晦暗,正想要说些什么,只见李鹤轩抓住他的衣袖,一阵猛咳,惹来众人扭头相看。
“呀!太子殿下!”
李鹤轩捂着嘴疯狂长咳,咳的气都喘不过来,最后摊开手掌心一看,竟是褐色!再看他面色亦是瞬间铁青。
这……和已薨前太子齐王的症状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
数名内宦齐齐上前扶住李鹤轩,赢帝也疾步走了过来,他惊恐地看着李鹤轩摊开的手掌心。
不!怎么可能?
大殿上一阵骚乱,宫强宫默已将李鹤轩左右护住。再看徐世隐的脸上,亦是满面讶然,唯有楚义估不慌不忙地命内宦将赢帝扶走。
“皇上,还是先让太子回东宫吧,把太医叫来,先看看怎么回事再说。兴许是最近学政太过劳累了,他也只有一个身体,一个脑子,也不必太过拔苗助长,学东西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还是让太子殿下松快松快吧。”
赢帝失神吼道:“快!快!送太子回东宫!把太医署的人都叫过去!”
李鹤轩扯拽住徐世隐衣袖的手倏地松开,由着内宦和宫强宫默将他送回东宫。
“父皇莫担心,儿臣身体好着呢!”李鹤轩拍拍自己的胸脯,向赢帝展示。
可赢帝听了更是忧心,身体康健,是他最最在意之事,李鹤轩的话,犹如心窝插刀,更让他恐惧不已。
他拉住楚义估的手,紧紧捏住,问:“太师,太子果真是太过劳累吗?”
楚义估“呃…”了半声,赢帝一挥袖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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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义估跟着赢帝入了御书房。
“楚老,咱轩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吐的血……”
“是不是和齐王的吐血一样?皇上是不是也怀疑——”
“不,朕是担心……担心……”
赢帝没有说出怀疑,他只是担心李鹤轩和李牧得了一样的病,至于病从何来,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
楚义估轻叹一口气,道:“齐王咳血许久,都未曾找出原因,轩儿在入宫前原本身体康健,十八年来连头疼脑热的小病都未曾有。这入宫才数月,为何就有了和齐王一样的症状,皇上难道就不怀疑什么吗?”
“皇上难道真的觉得是天家血脉的遗传病吗?虽说天家子嗣不盛,但想必皇上心中有数,亦知道是何缘故,为何又要再三掩自耳目,自欺欺人呢。”
楚义估本已是退隐之身,此次再次以身入局,便不再顾忌什么了,说起话来亦没有那么多的迂回。
而是直指皇上痛点,恨不得直接伸手入污泥中掏出真相。
在胆小懦弱了一辈子的赢帝面前,他也只能如此强硬一把了。为了李鹤轩,他们不能再延拖下去了。
朝中局面必须尽快扭转。
赢帝被楚义估问的哑口,面目纠结,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道:“那太师的意思是?”
他早已做好与袁氏一族割裂的打算,在李鹤轩康健归来之时。
只是,多年受压,他并不知“反抗”二字如何写了。虽说自己也有些谋略,但更需要的是,身边站着像楚义估这样的智者重臣。
与袁皇后的交易,是他正式迈出的第一步。而先前将齐国淮任为金吾卫大将军时,他也只是为了自保,并无其它违逆之想。
“彻查!彻查齐王落病一事。此事定不会那么简单。而皇上担忧的,亦不存在。”
楚义估望着毫无主意的赢帝接着道:“齐王乃皇后独子,彻查此事并不会影响到轩儿,更不会让太后又其他想法。轩儿得了同样的病,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嗯……”赢帝听完稍稍缓和心绪,“太师言之有理。”
这并不是和袁氏作对,那就好。
“那……”赢帝放下心来,“由谁去查好呢?”
“交给东宫去查。”楚义估坚定道,“这本就是东宫自己的事,让轩儿去查吧,也正好让他知道宫中险恶,历练历练。”
“皇上放心,老臣亦会鼎力相助。”
听了楚义估的话,赢帝坚定道:“好,朕这就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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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太医署众太医轮番上阵,亦未查出李鹤轩所犯何病,只是照着原太子齐王的方子,开了一些补肺的汤药。
李鹤轩此次犯病,可把太医署众太医给吓坏了,要知道因着前太子的医治不力,他们太医署可没少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