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天平已经在慢慢倾斜。不,是迅速倾斜。
梁值问:“你会赢。但,若臣站在你一边,势必会与臣的父亲对立,这如何解?”
“哈哈,”李鹤轩轻松一笑,“只要梁兄愿意助我,侯爷那边,自会保他无虞。”
李鹤轩又继续道:“你已看明白,我们才是未来。你、我、玉娇,我们会是下一代朝堂上的新势力。只要你与我们一起。玉娇也需要你,你不知道……上次的刺客,其实是宫中冲着玉娇来的。”
“臣猜到了……”
梁值叹了一口气:“但臣无能为力。”
“梁兄,不说你我的交情,就以你守护玉娇多年的情谊,难道你就不想玉娇能安然立于东宫,安然与我一起赢得胜利吗?”
李鹤轩的眼里,满含的是希望的星星之火。
梁值心动不已。
“那殿下想让臣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李鹤轩按住他的肩头,“若你愿意,做你擅长喜欢的,入家令寺司藏署管管财货营膳如何?”
“这……”
“怎么?嫌小?”
“不是不是,”梁值连忙摆手,“是太大了,臣怕是担负不起,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信任。”
财金乃重中之重,相当于东宫的命脉。太子殿下竟然如此信任他,将自己的钱袋子交给了他。
“这从何说起,梁兄不是正管着某人的钱袋子么。侯爷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予你去做,你定然是在这方面有所长的。梁兄,就莫要与我客气了。”
在京都,梁岂明面领着禁军,却一直在暗中替皇后大肆敛财,内外疏通。京都一些酒楼、赌坊、戏馆,背后都有他们家的身影。
大帝朝在职官吏不得兼营商业牟利。看似是勇柏侯无视朝规,暗中经商,实则是在替皇后做事。
李鹤轩将此事挑明也很正常,毕竟他以身入朝局,宫中之事怎会不知。何况,他要想快活地做这个太子,势必会忤逆皇后娘娘。
梁值现在,是必须站队了。
“好。”梁值下定决心,“既然太子殿下肯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与臣,臣定竭尽所能,不负殿下所望。”
他选择了年轻的李鹤轩。
李鹤轩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像是将一股力量传递于他。他们将要在一起做一番事业,成就帝朝伟业。
而梁值亦知道,眼前的这个太子,需要他的托举,众人的极力托举,才能达成一个新的帝国。而他相信,这个人一定能做到。
正如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们和袁党一族不同,他们有共同的理想和抱负,有共同的情感共鸣。
梁值终于面色松缓下来,似是做完一个重大决定后的释然。
“你可答应我了,无论将来如何,过去如何,都要保我父亲无虞。”
“答应了。”
李鹤轩毫不犹豫。用一个人、一族人的性命,换他的得力上将,怎说不是合适的交换。
更何况,梁值的加入,或许也能让侯爷心里产生松动。勇柏侯这堵墙,他要慢慢地搬开它,融化它。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步入偏殿,齐玉娇正和金喜珠用着崭新的茶碗喝茶,有说有笑地在讲着宫外的趣事。
齐玉娇抬眼与李鹤轩对视,从他的表情上就可看出,他又成功了。
他步步为营,他总有打算,他赤诚待人,梁值又怎会不答应。他们三个如今亦友亦君臣,这是最好的。
齐玉娇拉过梁值,亲切喊道:“梁值哥哥,改日带我和喜珠妹妹去骑马呀!去你们军营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敢!”梁值甩开衣摆坐下道,“谁要敢在军营里动太子妃一根毫毛,我直接剁了他炖肉喂马!”
这番话叫金喜珠听得心惊肉跳,梁世子何时变得这么勇猛刚烈了?和他往前的那些翩翩气度完全不符啊。
一听说军营,便也知道梁世子并不是完全彻底的纨绔,想必打小也是跟着军营里的汉子们摔跤练把式的。
可是齐玉娇就不同了,她应该特别了解他,清楚他的过往与生活。她并无惊讶,反而张着嘴笑。
“梁值哥哥,你快要把喜珠妹妹吓死了。”齐玉娇一边笑一边拍金喜珠的手,“喜珠妹妹,你可别被他唬住了,他也就嘴上说说,他连个人都没杀过呢。”
说完齐玉娇望向站在梁值身后的李鹤轩。
他应该是真正杀过人的,在北疆的战场上,那面对的可是真正的敌人,是真刀真枪地杀的。
李鹤轩微擎着笑,深邃的眼也在看着齐玉娇。
那一刻,齐玉娇的眼里,看见了一个真正的、铁骨铮铮的,令她心动不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