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什么?”
“岂料这白不唯,在白及大婚那日,屠了蜀中白氏一千三百余人,得报大仇,可这痴人!不杀白及,却当着仙门世家向她逼婚,白及怎肯放弃岛主夫人的尊位,于是这痴人竟毁一身剑骨入魔,被众仙家追杀,白白断送一身修为,到现在下落不明。”
“当真是……脑子有病!”不知谁冒了一句。
一边抱笛的姑娘不满接话:“谁会嫁给魔族?再者说自古阴阳互补,白不唯就是个变态,被这种疯子缠上,真是恶心,而且司灼何许人也,她这剑痴也配和岛主相提并论?别说白及一个凡人,就是我等做梦也想当那岛主夫人,可偏偏少岛主修的无情道,说起来,这白及还有几分可怜。”
“ 得了吧,她可怜?”一红衣女子御剑加速凑近,大声说道:“明明是司灼才更可怜!灵槐岛的少岛主,天生仙骨,各位尊者都曾断言他定能修大道,飞升!却因蜀中白氏恩情,只能结下姻亲还债。
但在飞升之日,就因白及自刎相逼,便断了天梯,发誓永不成仙!硬生生挨了三百道天雷,无情道已然大成,两人如何能完婚?!白及眼看美梦破灭,竟助南枝蓝十日屠城!致使仙道势微,邪道猖獗!狐笑豺叫,猫唉狼啼!这便是仙门百年大乱之始。
夫因兵死守蓬矛,深山更深处,无计避征徭,民疾疫者,舍空邸,亡者无棺殡,父母易子而食,啖其肉后弃其骸,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此等大奸大恶,自私自利之人,稳中仙门宝座,你却说她可怜?!”
有人附和:“若非少岛主仙逝,我等又怎会任由小人作恶!”
有人抹泪:“少岛主英名一生,唯一错处便是对那凡人心软!”
“是啊,想当年一人一剑,起渺渺峰峦,游万里天庭,踏巍山云端,大战那日,司灼以气为御,只身赶来,救我等于危难间,青衣拭刀不见血,三尺之内无活物,千百阵法,剑花乱眼,真是剑非万人敌,草木摇杀气……可惜了,可惜了,这样的天之骄子……这样的天之骄子啊……”
“却被那白及暗算,抽了仙骨!”红衣女子嗤笑:“天才纷纷陨落,她一介破落户的庶女,却靠着弑师杀友,踩着尸山血海,成了第一仙门的宗主,何其可笑!”
红衣女子义正辞严:“十年一度仙门大会,尔等不讨伐这恶女,却还眼看着她和无想山的魔头喜结连理!少岛主怕是死不瞑目!该我说,就得让她在深渊牢笼里关到死,只留一口气,丢到无想山便是,这女女的腌臜事,还敢拿到仙门大会来说,侮了我的耳……”红衣女子话未说完,就突然爆体而亡,在周围溅开成一朵血花。
众人抹开脸上的血,慌乱抬头间,只见一银毛少年立于上空,龇牙咧嘴,横眉怒目。
“三……三尾尊者……”
三尾尊者:“仙魔结契,奇耻大辱!召开仙门大会,本就是为了对付南枝蓝,可你们却在这里妄议宗主,说些个污言秽语!教你们九族湮成粉,不过反掌之劳,等大会之后,便是尔等灭门之祸!”
葫芦道友吓得胡须一抖,连忙拱手:“尊者莫恼,我等微不足道,且死不足惜!虽如今休战,可于众生苦难只消其一二,妖魔肆虐,一日不停歇,众生便不得安宁,我等也只是心急如焚……”
“哼!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当我不知?那南枝蓝乃不死不灭之身,无想山一百二十七个魔胎皆死于她的剑下,说是为众生,为大道,不如说你们恨白及恨的夜不能寐!都想要仙门宗主的位子,但杀不死白及,就想借那疯女人的手除了我家主人!柿子只敢挑软的捏,却满口仁义道德,全是歪理!全是利益!”
葫芦道友辩解:“并非……”可话还没说完,银毛少年抽出腰间钢尺一挥,削掉了葫芦道友一只手臂,银毛少年怒斥:“休要多言,惹我发怒,否则要你全宗性命。”
说着视线挪到了努力藏在人群里的完颜苏莲身上:“还有你?你说你是桃下的余孽,你可知你山门百年前便被屠灭。”
完颜苏莲震惊地抬头,左右看去,希望能从其他人的眼里得到一丝否定,可人人自危,低垂着头颅,无人敢看她。
“捡回一条烂命,还敢狺狺狂吠辱我主人威名,杀你太过轻易,你且等着,等大会之后,本尊者自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玩死你。”说着便凭空消失。
完颜苏莲发愣还未结束,就被唤回神,一旁的好心人劝说:“你赶紧自我了结,这三尾尊者是出了名的恶劣,他说的玩死你,是真的能把玩死。”
“这……少年是谁?小小年纪竟然已入元婴大道,还当众杀人,无人管束?!”完颜苏莲只当还在梦中,呓语道。
“你还当还是三百年前?如今这乱世,人人自危。慎言,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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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快的符修兄弟,两人转身看着身后的热闹,低语:“幸好跑的快,我就知道得离是非远些。”
“这些个伪君子一贯如此,妖魔肆虐,他们贪生怕死躲起来,因为妖魔不讲道理,现在休战了,便口诛笔伐,妄想指点江山,且忘了这位新宗主可不是名门世家教养出的守纪之人。”
“也非善类。”说完符修抹了抹眼泪:“这少岛主怎么就仙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