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百姓只是庙堂之间官员嘴里轻拿轻放的物什,他们的死活与官员的晋升毫无联系,官员只需讨得皇帝欢心,便可一路晋升,若惹皇帝心生厌恶,王尚书之今日便是在场所有官员的明日。
这样谁又会真正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间,为民请命谁真的做到了,就说她李瑶今日不也摄于皇权退缩了么。
见李瑶失魂落魄回来,王莺娘立马迎上去问道:“孩子,今日发生了何事?”
李瑶摇头,径自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里,她要从中寻一解法,不能就这么看着百姓困于旱灾,渴死饿死,毫无求生希望。
去定州赈灾的是户部右侍郎刘大人,他素来与季大人交好,李瑶想跟他一起去定州,去旱区看看。
第二日下朝,李瑶便去季府拜见季大人,想请他在中间牵线搭桥,让她与刘大人详谈。
就算她人去不了,也要说服刘大人实行她的救灾之策。
季元青听说李瑶的来意,立刻答应,带上李瑶去刘府拜访,但他的拜帖刚准备递送时,一批官兵突然手持长刀,出现在刘府门口。
接着,刘府一干家眷皆被绑住压送出来,季元青去问,才知,刘大人竟因贪污抄家。
“这不可能,我深知刘兄脾性,他两袖清风,最是不可能贪污,且他夫人家中世代经商,最是不缺银子,此前赈灾她家捐得最多,怎么会…… ”季元青低声说道。
他怎么也不信前几日还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同僚,今日就因贪污下狱。
季元青失魂落魄地带着李瑶回季府,又派家丁出去打探,除了刘大人还有哪些大人涉嫌贪污被下狱的。
一打听才知道这两日京中高官被抓不少,一时间人心惶惶,家丁来报时,听着哪些名字,季元青脸色发白。
其中有真贪官,也有因家族庇佑有些余钱的。
他望着自己一手能数清的屋舍,感恩自己不贪享乐,从始至终住的都是这个刚做官时买下的小院子,不然今日抄家,当有他季府一份。
李瑶与季元青一番交谈,多少有些明白内情,她安抚季大人后,拱手告别,吩咐车夫往天香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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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到时,蒋挽和刘瑜正在饮茶。
见李瑶脸色不好,蒋挽问:“阿瑶,朝中之事,你都知晓了。”
李瑶点头:“今日,我与季大人同去拜访刘大人,却亲眼看着他的家眷与奴仆被抓进大牢。”
“阿姊怎么看?”
“错抓乱抓一气,不过是看那个官员有钱,便下手。季大人说,刘大人捐的银子比他这些年的俸禄都多。陛下这样弄得人心惶惶,我是说顾相今日的袖子怎带补丁,竟是因为这。”
刘瑜起身给李瑶倒了一杯茶,又道:“阿姊觉得陛下这般作为是何意?”
“我不知,但我猜绝不是为了定州灾民。”
刘瑜饮尽杯中茶:“阿姊说得是,父皇他病得更重了,已经从原来的一旬一粒,变成三日一粒了。”
“所以他这般,是借灾民的由头,杀鸡取卵,治自己的病?”
“然也!”
“阿瑜,你之前说,那些药是你一颗一颗为他寻来,看着他咽下,那买药的银子……”李瑶的话未说完,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阿姊,你想要?”
“是,我需要这笔钱,定州旱情等不得了。”李瑶神情凝重,她从橙县来京城这一路上看到许多逃荒难民,她身单力薄,无法一一帮之,且她心中也明了,只有解决定州旱情,才能从根源处帮助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
“阿姊,钱我可以给你,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能亲自去定州,世人皆知你是我的驸马,我的仇敌们正在暗处伺机而动,只等着你离开京城将你绞杀。这事我会交给自己人去办,你且放心。”
“好,阿瑜,你办事,我放心……还有一事。”李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起。
“阿姊,是在担心狱中的刘大人?”
“不止有他,还有其他为官清廉的大臣。他们是朝廷肱骨,遭此横祸,是朝廷损失,是我之损失。新朝建立后,我需要他们。至于其他真正的贪官污吏,死不足惜。”李瑶沉声道,“阿瑜,阿姊信任你,你可帮我办好?”
李瑶的目光满是信任与期待,刘瑜只觉得心潮澎湃,他重重点头,表示自己定能完成。
“至于定州灾情,我实在不放心他人,阿挽……”李瑶看向蒋挽,蒋挽立刻会意,其实就算李瑶不说她也决定前往。
朝中大臣抓的抓,贬官的贬官,正是她们冒头的时机,定州大旱是个为国为民的好机会,刘瑜出钱,她出人,定能把这事完美解决。
“我去。”
“阿挽,我想你把万贯兄一起带去,此番他铁了心要在京中做官,我想你带他去定州历练历练,有助于他磨练心智,多长些心窍,再回来升官也能快些。”
“他会同意?赵兄近来可是雷打不动到季府报道,也不进去,就在那墙院边走来走去,等着季小姐出门,再佯装偶遇。他会舍得离开他的季小姐?”
“他会的!”不升官,赵万贯这辈子也配不上季清妍,他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