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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无数个梦境中、闪闪发光的水晶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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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星史记载,虫母此人,本名不详,本为做走私生意发家,狡诈贪婪,四处抢掠,手下所掌虫族不过区区几万,却能称霸一方,被尊为虫族之母,万虫之王。

有行者言,虫族基地绵延百千里,层层小山叠翠障,阵阵行云绕峰间。水流天上四散云,人穿云中似雾非。重金美玉碾足下,夭桃艳杏连衣袂。吹的是,神仙逍遥风,清香盈袖。听的是,高山落泉声,如鸣珮环。纵览天地之大,俯察万物之盛,呼息之间,好似寰宇尽在眼前,人是天地一粟,如尘落席间。

谁不叹一句,人间神仙地,风月无边。

谁能想到,虫族基地竟藏在深海之下。

果真尽信书不如无书,妳算切身体会到了。

好景福地不错,穷奢极欲不假,却非在天地之间,而是深潜水底,妳们去时走的也是持通行证的“梯道”,根本不可能有误入的游客。

星史的夸张程度在此刻具象化了,妳实在好奇,谁为恶人编造了人间神仙地的谎言。

“咚咚”,发散的思绪被X敲玻璃的声音唤回,过了“梯子”,便是长长的玻璃廊道,不知用了什么工艺,玻璃简直像不存在一样,来来往往的水生生物隔着单向玻璃,自由地甩着尾巴,甚至鱼群的虚影在廊道间穿行。

她就像没来过一样,新奇地伸手抓鱼,自然是抓不到的,紧紧合拢的手掌从鱼身穿过,连影子都抓不到。

「喂!给看不给抓!见者有份,客人来了连点礼物都没有,严艳梅妳未免太抠搜了吧!」她摆明了要气气老朋友,故意冲着角落的监控箱大声嚷嚷。自在的鱼儿可不见人的烦恼,照旧悠游水间。

妳明白她只是嘴上说说,若真是能触碰到这些海洋的精灵,她才要费心去反馈了。

妳安静地看她对着监控箱发泄了好一会,气喘匀了,才出声道:「X,蓝鲸要过来了。」

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全然忘记上一刻还在攻击通道主人,转而手舞足蹈地欢迎着身边的新朋友:「哇!西格玛,我看到它的头了!它在从我们身体中穿过去,喔,宝贝,可以近距离仔细欣赏你了。天娘嘞,好滑溜的皮肤,像剥干净皮的牛蛙一样嫩,水滋滋的,不过在海里不水滑水滑的才奇怪吧!」

「牛蛙是什么比喻?X,没话不要硬夸,但凡妳查下电典呢?」

「电典好,但不是万能的西格玛。我乐意~」她弹了下妳额头,很实在的“砰”,又在妳反应过来前迅速后退到几米外,一手虚指着妳,捂着嘴窃笑。

莫名的羞恼泛上心头,妳强作冷淡:「X,我想妳没有玩得忘记正事。」“玩”字咬得很重。

「人生无常,生死由天,不享受一番就白白浪费了。」她咧嘴嘿嘿地笑,眉眼间露出几分孩子气。

妳皱眉,不明白她怎么联想到生死之事。

妳从不信言灵,不过是急求安慰的人杜撰的、供自己寄托情感的所谓神灵。但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妳一次接一次,一个接一个神灵拜过,为X讨得些许份没人知道的祝福,“如有神灵,愿X顺风顺水,无病无灾”。

积少成多。妳默念。

几乎她话语刚落,妳便为X在心里呸呸两声。

妳不想看到她云淡风轻地谈论自己的生死,她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还有漫长的年岁等着挥霍,或者有天她在宇宙中逛得无聊了,一声不吭地抛下飞船里的妳们跑回主星系,妳都能接受,甚至能想象出她得意的贼笑,活像神不知鬼不觉溜进疗养院一样洋洋得意。

她合该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才智。

没有道理,但妳知道自己不想听,不愿想X离开的可能。

看见妳抵触的神情,她无奈地勾了下嘴角,倒是没多说什么,牵过妳不自觉握拳的手,快了脚步。

虫族的会客厅连着梯道,甫一推开门,虫母斜倚在在沙发上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她听到动静,不紧不慢地放下把玩的一对碧玉核桃,转头看向妳们:「随便坐。它们守在外面不会进来,茶水是我现泡的,尝尝。」

妳明白虫母话中的“它们”指那些外形扭曲的虫族守卫。

X却不坐下,梗着头,冷冷俯视着一脸和气的虫母,讥笑道:「坐在妳的宝座上也行吗?我还真没试过,虫族之王的位子好不好坐。」

如果在虫族本营打起来,妳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但当妳描摹着她笼罩在阴影里的侧脸的轮廓,妳下定决心全力以赴。

是顶光太刺眼了吗?妳恍惚中看见X的鬓角爬上了白霜,眼角拉出几条和她人一样张扬的细纹,张牙舞爪地向妳耀武扬威。

X发觉妳骤然抓紧她衣角,明面上仍板着脸和虫母对峙,心里却悄悄给妳传波:「怎么了西格玛?不舒服吗?」

「妳多虑了,智械不会不舒服。感受器出了点问题,一瞬间我看妳年长了好几十岁。」妳对自身的“小毛病”习以为常,缓过神来,不仅不担心,反而有心情调侃她。

话题突然被搁置了,仿佛对方没听到妳的回答。妳恍然,X和她人不太一样,可能是不喜欢这种调侃。

「......没事就好。」好一会,X才回道。

妳判断虫族基地的信号不稳定,因为妳甚至能感受到X的传波在轻微颤抖,但妳立刻打消了荒谬的猜想,怎么可能呢。

出乎意料,虫母不仅不愤怒,反而语气轻松地同她调笑:「那得看如霖姐有没有这个想法,把我的烂摊子接了去。」

「可不敢当。」她嗤鼻,不满地拖长语调,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略有缓和。

「西格玛。」她把守在后面的妳拉到身侧,选了面对着虫母的位置,「过来坐。」

「我有多少年没见到妳了?嗯,但是西格玛眼熟得很。」虫母语气温和,视线落在妳脸上,话里意有所指。

什么多少年?一种难以理解眼前场景的困惑占据了妳的大脑。妳突然发觉一件被忽略的事情,X毕业不过几年,怎么会与活跃在几十年前的虫母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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