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垂下手，撇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闫春夺慑住他道：“祯祯你说，请进。”

孔祯脖儿上有根筋凸起着，燥热的血一路蜿蜒，他抿了抿唇，回说：“请不进。”

闫春夺低笑出声，凑近他耳边道：“暖一夜可好？”

孔祯简直要唯命是从，闫春夺吻下来那刻，甚是滚烫，倒不十分猛烈，反而是柔情蜜意，调动着孔祯的情绪，孔祯直想跟他去了。一吻毕，孔祯剧烈喘息间来不及收回去的舌头艳红艳红的露在外面，闫春夺眸光深深，盯着孔祯道：“你知道小猫把舌头露在外面是做什么吗？是为了向主人装可爱。”

孔祯急忙抿唇，不肯再理他。

火烧了很久，直到灰烬散发着余热，便只剩夜明珠在亮着。在墓里无法分辨黑夜与白天，全凭他们自己睡了醒来，默认是新的一天，拿石头在石壁划上一横。其实，闫春夺正要教孔祯写正字，但眼下他先醒了，孔祯还睡着。他感到身子一轻，想来是好了，起身时将衣物往孔祯身上盖盖。在他摸索墓主的陪葬品以前，先打水给孔祯做了清洗，孔祯困的任他摆布，期间醒了一次，被他哄着又睡了过去。他给孔祯穿好衣服，怕孔祯着凉，见一切安置妥当了才出去。

孔祯这一觉睡得很长，直到他伸着懒腰醒来，惊觉身边没有人。因着在墓里不敢大声呼喊，靴子都没穿好就要往外跑，猛然间同要进来的闫春夺撞了个满怀。闫春夺将他接住，他急促道：“你去哪了？”

闫春夺：“逛逛。”

孔祯神色古怪，纳罕道：“这里有什么可逛的，醒来看不见你我都要吓坏了。”

“我是守着你睡的，想必是夫人累坏了所以迟迟不醒，我才离开没一会儿。”

“你等我睡醒再离开不行吗？把我叫醒也可以，做什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人影了。”孔祯嘟囔着，对他的解释不大满意。实际孔祯对时日没有概念，不知已到了新年，只以为还有半年之际，才到闫春夺说的离开的时候。即使闫春夺已经答应不走了，他还是放心不下，该是等龙年过去了，才会彻底安心。

闫春夺揽了他的腰，将人往回带，妥协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往后都等你醒。”

孔祯这才点头，又忽的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浑身干爽，脸不由得一红。闫春夺变戏法似的亮出一把玉梳，为孔祯梳理打结的头发。孔祯以前的头发顺滑无比，跟着他出来以后光泽渐减，摸起来不如绸缎般贴手，反而有些糙了。

闫春夺梳得仔细，孔祯背对着他，遗憾瞧不见他的表情。他第一次为孔祯梳发，孔祯内心淌过一股暖流，对家有了实际的感悟。当下竟说不出喜欢谢谢和爱，懵懂中于平静处感受到了更深的羁绊。

闫春夺为他束发，并不很好，闫春夺有些不顺手，扎的歪斜了些，孔祯心知肚明，却还是转头对着闫春夺问：“我这样看上去如何？”

“很好。”闫春夺欣赏一遍，补充了一个：“好看。”

孔祯胳膊搂着他脖子，又问：“你是在说你的‘杰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