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迫,无比清晰地,与在场的上千名修士一起,围观着自己此刻最丑陋、最卑贱、最不堪入目的模样!
“嘶……”
“天啊……”
“这…这也太……”
“魔尊这是…要让他生不如死啊!”
“比直接杀了他还狠毒!”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许多人下意识地别开目光,不忍再看。这画面带来的精神冲击,比血腥杀戮更令人窒息。这是对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仙道楷模”,最彻底的尊严毁灭!
昭华寺的几位高僧双手合十,低诵佛号,脸上露出悲悯之色。
天一阁的女修们蹙着秀眉,眼神复杂,既有鄙夷,也有一丝不忍。
幻花宫弟子们则大多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快意,公仪逸眼神闪烁,袖中的手攥得更紧。
尘镜山弟子们,无论是沈翊、叶鸣汐还是其他普通弟子,看着光镜中那个他们曾经敬仰的峰主,如今这副比狗还不如的丑态,脸上只剩下火辣辣的耻辱和深切的悲哀。叶鸣汐死死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却不再是为萧颢,而是为崩塌的信念和师门蒙受的奇耻大辱!
沈轻烟紧咬着下唇,渗出血丝,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光镜,但余光扫到那画面,依旧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和悲愤。白玉权杖的清辉微微颤抖。
沈钰钲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战神峰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全拜这个废物所赐!
穆清风深深叹息,闭上了眼睛。
岳清源眉头紧锁,眼中寒光更盛。魔尊此举,不仅是折磨萧颢,更是将尘镜山的脸面彻底踩在脚下反复摩擦!但他没有立刻出手阻止,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这,便是你现在的样子。”魔尊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冰凝结的针,刺入萧颢(叶景灏)的耳膜,也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三年前,你推我入深渊时,可曾想过今日?”
随着他的话音,那巨大的光镜画面再次变化!
这一次,并非静止的丑态,而是开始回放!如同最残酷的留影石,将萧颢(叶景灏)从断崖边蛊惑江奕宸开始,到最终狠心推出的全过程,以极其缓慢、极其清晰、甚至带着某种放大细节的方式,再次播放!
画面中:
萧颢(叶景灏)那刻意营造的沉重和蛊惑的语调被放大:“…掌控魔印…化解戾气…赎清罪孽…唯一的机会!”
江奕宸眼中那卑微希冀的光芒被特写。
萧颢藏在袖中、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毕露的手被慢动作呈现。
那推出去瞬间,萧颢脸上扭曲的、混杂着痛苦、绝望、疯狂和冰冷杀意的表情被定格、放大!每一个毛孔,每一丝肌肉的抽搐,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为了生存而彻底抛弃一切的卑劣和杀意,都暴露无遗!
江奕宸难以置信回头,眼中希冀碎裂的刹那被慢放。
那声轻喃“师…尊…?”在寂静的万花幻海中回荡,显得无比清晰和……绝望。
“不…不要放了…停下…求求你停下…”萧颢(叶景灏)在光镜前徒劳地嘶喊着,声音破碎不堪。他被迫看着画面中那个“自己”,那个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恐惧的恶魔!巨大的羞耻、负罪感和被当众解剖灵魂的痛苦,如同亿万只毒虫啃噬着他的神经!他体内的系统惩戒电流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保持清醒,让他无法昏厥,让他只能清醒地、完整地承受这一切!
上千双眼睛,带着各种情绪——鄙夷、愤怒、震惊、怜悯、快意、冷漠——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聚焦在光镜上那个不断回放他罪行的“他”身上。
身败名裂,莫过于此。
万目灼心,痛不欲生!
“看清楚了吗?萧颢,叶景灏?”魔尊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看清楚你虚伪面具下,那比深渊魔物更肮脏的灵魂了吗?”
“看清楚你为了苟活,是如何亲手葬送信任、践踏恩情、犯下这罄竹难书之罪的吗?”
“这,就是你。”
魔尊缓缓抬起手中的杀戮魔剑,剑尖不再指向萧颢,而是遥遥指向了那面巨大的光镜,指向了光镜中那个被定格在推出瞬间、表情扭曲的萧颢(叶景灏)影像。
“你的审判……”
“才刚刚开始。”
“在彻底还清本尊的债之前……”
“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宣判,将萧颢(叶景灏)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暴露在上千道目光的“炙烤”之下,承受着比凌迟更痛苦的精神酷刑。光镜中不断回放的画面,如同永无止境的轮回,一遍遍提醒着他犯下的罪孽,提醒着他此刻的卑贱。
岳清源的脸色阴沉如水,他周身那股磅礴的剑意开始缓缓升腾,如同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兵,锁定了空中的魔尊。尘镜山的脸面,不能就这样被踩进泥里!
“江奕宸!够了!”岳清源的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无论你与他有何仇怨,此乃仙盟大会!容不得你肆意妄为!萧颢之罪,尘镜山自会处置!现在,立刻收起你的把戏!否则……”
“否则如何?”魔尊血焰般的眼眸迎上岳清源锐利的目光,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扩大,“岳掌门要亲自动手,替你这罄竹难书的‘好师弟’出头吗?”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两大强者的对峙,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场更恐怖的风暴,似乎一触即发!而瘫在地上的萧颢(叶景灏),如同风暴中心最微不足道的尘埃,在光镜的照射下,在千目灼心的审判中,彻底沦为了这场复仇盛宴中最痛苦、也最丑陋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