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观忽然转身走了,简繁之被关在屋外。
“等一下。”
简繁之乖乖站在庭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掏出那个老人给的荷包,用手捏了捏,里面什么也没有,所以没有打开看就埋入土里。
宫观开门,简繁之目光扫过堂屋:“您在藏什么吗。”
宫观没有应他。
简繁之走到房间里,被藏起来的不是那个竹历。
他还能藏什么呢?
简繁之没有继续追究。
厅堂的书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简繁之问宫观:“您不看吗?”
宫观还以为这是给那位建的。
“我可以看吗。”宫观食指抚上一本,简繁之从他身后抱过来。
“都是给您的。”
“怎么没见你带人?”
简繁之看宫观的眼色,他表情依旧淡漠平静,似乎是找不到话题才提起竺珞来的。
简繁之把头靠在宫观肩膀上,良久才道:“他死了。”
死在我的怀里,还是我亲手杀死的。
宫观身躯一僵,不知如何安慰他:“那只田园犬呢?”
“它也死了。”
竺珞死后不久,它就代替他撒手人寰了。
银铃已没了用处,露华珠将近圆满,余下的裂缝,需靠简繁之自己去寻那不入轮回中人。
师父是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先前的努力毫无意义。
“师尊,您知道什么是不入轮回吗?”
宫观手按在简繁之的头发上,轻轻拍,像以前一样,解答徒弟的疑问:“世人皆信灵魂不灭,一个灵魂将在轮回中经历数百次人生。如果记得前世的事情,就是不入轮回。也有些人到达一定境界后,譬如仙度过三次心魔劫,成神之时,就会想起曾经的回忆,阻碍其登天。”
“您是不入轮回之人吗。”简繁之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因为宫观根本不记得前世他自刎在他身前的事,但简繁之依然想听宫观亲口回答。
宫观猜测他在外面做的事应该与轮回有关。
“我不是,我什么也不记得。”
“您知晓洛神吗?”
“曾在书中见过此名,据说是一位叩了天道的大能撰写的。”
五千年前,或许更久,天君还没被人叫做天君的时候,洛神就飞升了。
他貌比潘安,在音乐上造诣深厚位居神列第一。但生性冷淡,不愿与折磨六合的神同伍,沦落他们衣下为他们弹奏。
时间缓缓推移,越来越多的神看不惯他的做派,以邪神为首,强污了他的名节,还用莫须有之罪把洛神囚禁在花园,刺穿了他的琵琶骨,让他不停歇地弹奏琵琶,供众神取乐。
据说洛神的眼泪铸成了洛河的源头,至今仍流淌在魔界,昭示着魔神的罪恶。
后来天君登天,一改沧澜之命,亲手诛魔神,为求六合太平。
“再往后就没有记载了。”宫观从细碎的记忆中想起:“掌门悟道时曾跟我说过,洛神与天君陨落有关,他以此告诫无情道人,莫与轮回术法沾边,因为洛神,才是掌管轮回苦难的使者。”
倘若宫观真是轮回苦难的尽头,那简繁之将不在乎痛苦。
外面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要把一切生灵都掀翻般下起倾盆大雨。
简繁之走去关窗:“师父,或许仙魔第一次战争,天君并没有飞升,而魔尊也没有死亡,他至今仍在洛河源头忏悔。”
宫观摇头:“那沧澜早就亡了。”
简繁之拽着宫观的手,他一个不稳坐在简繁之的腿上,被简繁之箍在怀中,耳尖烧起来。
“不管您信不信,有没有天君,沧澜都不会亡。”
我会带您出去,带您回蓬莱,回无情山。
或许就是天君才让沧澜堕落成这副模样。
是他叩了天道,让沧澜中人看见了成神的希望,才让轮回苦难业火不尽,蔓延到洛神衣衫上,点着了他的发。
无情道并不无情,所以天君陨落,沧澜灭亡。
露华珠,就是轮回,而打破它的人,是天君。
修补轮回本不是简繁之应揽之事,但他被师父教育成心怀无情道道义的家伙,就应当担起大任,为他的爱人,走出伐难。
简繁之收紧宫观的腰,忽然一愣,捏了捏他腹上的肉。
宫观脸颊倏然红了:“你做什么!”
原本捏不起肉的小腹,此时微微隆起,在掌心起伏跌宕,简繁之的手解开宫观的腰带,不顾他的挣扎和阻拦,探进衣衫里,轻轻摸着。
皮肤很柔软、细腻。
灵气不可能喂胖仙人啊?何况是像宫观这般形态已定的。
简繁之很难相信,但他对炉鼎之身确实知之甚少。
简繁之问宫观:“您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