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归~我来啦~”精力充沛、神经活跃的俞年一刻也无法消停,抓住每一秒我不管他的时刻舞到我面前。
“看什么呢?快十一点半了,还不睡觉吗?”他弯腰从我背后凑到手机前,睡衣衣领擦过我耳廓,牛奶沐浴露的香味缠绕水汽笼罩我鼻腔,浓重、湿润。
他的睡衣好像是V领的吧?他胆子居然这么大,不怕我看到些不该看的?
我灭掉手机,头完全不敢转动,“准备睡。”
他双手忽然摸我的脸,用手掌作死的上下揉动,亲昵嘱咐:“那你先上去,在上面乖乖等我噢!”
好的,到上面再找你算账。
其实每次在学校和俞年睡一张床时,我总担心它不够结实,毕竟这是按单人床的标准设计的。但短视频上有好些别人在同一张床上打闹的视频,他们的动作幅度比睡觉大多了,也没见有床吱呀吱呀的响。
作为全国的高端学府,北城大学的床架质量也应该更优良吧……
四级阶梯右转掀开灰色床帘,我进入俞年的“栖息地”。
开始对此地环境进行评价:床具是浅黄色,属于暖色调,将小小的空间装扮得温馨治愈;床头有一个收纳盒,上面放有包纸巾,也许是为了方便小笨瓜擦口水;头顶用来支撑床帘的杆子上有一盏台灯,底座紧紧夹住细长铝杆,方便床上照明。
评价结果:设施完备,单人宜居。
至于双人……一山不容二虎,一床不容二俞。如果有条件,建议换一张床。
吹干头发、洗漱完毕的俞年趿拉着拖鞋走到门旁,“哥,我关灯了?”
“嗯。”时间不早了,睡太晚对身体不好。
话音刚落,视线就被黑暗占据。宿舍门口上的玻璃窗邀迎走廊洁白却脆弱的灯光,昏昏地抹出桌椅的形状。
脚掌拍击木板的声音清脆有力,轮廓线条柔和的黑影挤走淡淡幽光。俞年还未踏上床板,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就已渐渐凝聚,扯动我的呼吸。
是我太敏感了吗?我还没开始和俞年算账呢。
见我规规矩矩坐在床尾,俞年轻笑出声,“还没躺下?”
“这不等你吗。”我没好气地回应道。
他钻入床铺,空气中掠过熟悉的薄荷清香。
“俞归,还不睡啊。”他十分无奈,笑着大力将我从床尾拖到床板中央。
“别乱动。”我拍走他在黑暗中乱摸的手,烦死了。
他扣住我的腰,八根手指挠我肚子,“没有啊,这里也不能碰吗。”
“别闹。”太痒了,我不得不弯下腰,用力扒开他的手。
“不闹不闹。”他松开双手,手臂顺势滑入腰和大腿间的缝隙箍紧,前胸紧贴我的后背,玩闹的语气也变得温和,甚至能说是在祈求:“让我抱抱你。”
“干什么。”无法理解,但挠痒痒危机已解除,我放弃和他斗争。
他的脸粘在我颈侧,喃喃细语:“几天没见,想你。”
唉,难办。
抬手扶额,再拉下眼皮,“我有什么值得你挂念的。”
“有。”他又捏我的腰,撒娇般提出要求,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不许妄自菲薄,听到没有。”
不听。“为什么。”
他拖长了尾音:“我说不行就不行!”
不服。“凭什么。”
他抽出一只手打我屁股,打完又放回原位,给我讲规矩:“睡了俞年的床,就要听俞年的话,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行。”
啧,你以为你是谁。
“不睡了,我现在回去。”
粘人精又开始哀嚎了:“俞归!”
“俞归,你以为我俞年的床是那么好下的吗。”身体被他强制掰直压制在床上,他手缚我的身,脚扣我的腿,今晚誓死要把我钉在这狭小的木板床上。
说好要睡觉,结果还在闹。我尽量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不难下,跳下去就好了。”
成功惹怒小屁孩:“呸呸呸,不准说这种话。”
“你规矩真多。”
“你就不能对自己上点心吗!”他不满我的态度,严肃批评:“天天把晦气词挂嘴边,再乱说话也要有个度好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
“坏运气会找上门的!笨蛋。”他箍得更紧了些,像是怕我丢了,“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都可以啊。”最坏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亡,我无牵无挂,也毫无追求,是生是死,没那么重要。
他抬手捂住我的嘴,“不能让你说话了。”
嗯,不说就不说,睡吧。
“睡过俞年的床,就要积极向上奋发图强,和俞年好好过日子。”
“……”流氓,有文化的流氓。
翌日清晨,昨晚抱我侧躺睡的俞年端端正正平躺在我身边,但衣服已经快掀到胸了,若不是有薄毯盖肚皮,恐怕今天要着凉。
我起身上厕所,上半身刚空出余位,他立马翻身抬手把空位全占了,脚还蛄蛹着想要开拓更多领土。真的是,明明知道会手脚放不开,还要拉我睡一张床,实在是想不通。
“哥?”从洗漱间出来,俞年头顶着床帘向我观望,混沌又迷茫,“你去哪啦?”